阿萤听见自己十年前的哭声夹在其中——
“藏海师兄,不要丢下我!”
她猛地捂住耳朵,却挡不住声音往脑子里钻。
老猫最惨,他听见的是无数个自己求饶的嗓音,尖利嘈杂,像一锅滚油淋头。
他怒吼一声,毒蒺藜破空而出,直取驾车老人。
蒺藜穿透斗笠,老人却化作一阵纸灰,纷纷扬扬落在藏海肩头。
纸灰沾衣即燃,火光幽蓝,像鬼火。
藏海被火包围,仍一步步走向黑棺。
火光中,他背影瘦削,却挺得笔直,像一柄不肯折断的剑。
阿萤咬唇,忽然解下鹤嘴锄,抡圆了朝铃阵砸去。
“叮——”
一声脆响,铃阵裂出一道缝,哭声顿止。
老猫趁机滚到藏海身边,一把扯住他后领:“小祖宗,别急着投胎!”
藏海回头,火光映得他眸色近乎透明:“松手。”
老猫咧嘴:“松个屁!你死了,谁给我结酒钱?”
铃阵再响,却比先前更急促。
倒悬的钟楼突然敲响——
当!
钟声如实质,震得长街龟裂。
裂缝里涌出赤雾,雾中伸出无数手臂,有的持剑,有的握笔,有的只剩白骨,却都死死拽向藏海。
阿萤被一只小手抓住脚踝,低头,看见一个七八岁的自己,仰脸哭喊:
“师兄别走!”
她心口一疼,弯腰去抱,那孩子却化成一张符纸,自燃成灰。
藏海已被拖至黑棺前。
棺内被褥起伏,像有人刚刚翻身。
他俯身,手指抚过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