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 顾砚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动作利落而优雅。
“五块钱一个。” 林未晞低着头，用牛皮纸仔细地把酥饼包好，指尖的血珠滴在纸上，晕开一小朵暗红色的花。她赶紧用拇指擦掉，却在纸上留下一道模糊的血痕。
顾砚递过来一张五十元纸币，目光落在她渗血的指尖上：“不用找了。”
“那不行。” 林未晞认真地从钱盒里数出二十五元零钱，踮起脚尖放进他伸过来的手心。他的手掌很暖，指腹上有淡淡的茧子，像是经常握笔的人。
顾砚接过零钱和酥饼，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个还在微微颤抖的烤箱：“烤箱旋钮旁边的温度表，好像不准了。”
林未晞愣在原地，看着他撑开伞走进雨幕的背影。黑色的伞面在雨里像一朵移动的墨花，很快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她走到烤箱前，仔细检查那个布满油污的温度表，果然发现指针卡在了 180 度的位置，而实际温度早已超过 200 度。
这个细节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那天晚上，林未晞找出工具箱，修好了温度表。当新的一炉椒盐酥饼在烤箱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她拿出一个刚出炉的酥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酥皮簌簌地掉在围裙上，咸香的滋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和记忆中奶奶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窗台上的贝壳风铃被重新系好，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未晞坐在木桌前，看着柜台上那个顾砚落下的牛皮纸包装袋，上面印着一个小小的建筑图案。她拿起那个袋子，轻轻嗅了嗅，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第二章：秘方里的心意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未晞推开酥饼铺的门，一股潮湿的青草味涌了进来，混着刚出炉的酥饼香气，在空气中酿成一种温暖的味道。
“晞丫头，今天的饼闻着格外香啊！” 周姨挎着竹篮站在门口，蓝布围裙上还沾着缝纫机油的痕迹，“给我来四个芝麻的，我家老头子念叨好几天了。”
林未晞笑着把酥饼装进纸袋：“周姨，您先坐着歇会儿，刚出炉的烫嘴。” 她转身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目光落在周姨鬓角新添的白发上。
周姨接过水杯，眼睛在店里扫了一圈：“你奶奶怎么样了？我昨天去医院送衣服，没看见你。”
“好多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林未晞低下头，用抹布擦拭着柜台，“就是... 医药费还差点。”
周姨放下水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包，塞进林未晞手里：“这是我攒的两千块，你先拿着。别跟我客气，想当年你奶奶可是把你家的秘方都教给我了，就为了让我能给老头子做酥饼吃。”
林未晞的眼眶热了，手帕里的钱被叠得整整齐齐，还有几张带着体温的零钱。她想把钱还回去，却被周姨按住手：“傻孩子，做生意哪有不遇到难处的？我看你这几天都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正说着，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林未晞抬头，看见顾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速写本。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依然系得一丝不苟，晨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