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个...”我一时语塞。
“不完全是的计划。”林夕眨眨眼，“我原本打算今天在地铁上和你说话的，没想到错过了车次，反而在这里遇见了。”
路灯次第亮起，傍晚的微风拂过她的发梢，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所有等待都值得。
“那么，”我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既然已经认识了，不如一起去喝杯咖啡？我可以给你讲讲这首曲子的后半段，我还没写完。”
她把速写本放回包里，然后轻轻握住我的手腕：“不如去我的工作室？我有钢琴，想听听原版。”
那一刻，我听见了比任何音乐都美妙的心跳声——我自己的。
“荣幸之至。”我说。
5
林夕的工作室位于美院后街的一栋老式公寓楼里，房间不大，但挑高很高，朝南的窗户洒满傍晚的余晖。
房间里随处可见画作和素描，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特殊气味。
房间一角果然放着一架立式钢琴，看上去有些年头，但保养得很好。
“这是我母亲的钢琴，”林夕解释道，“她曾经是音乐老师。”
我轻轻按下几个琴键，音准出乎意料地好。
“很棒的音色，”我由衷赞叹，“你也会弹吗？”
“只会一点基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更多的是拿来当静物素描的模特。”
她放下手中的画册，为我倒了杯水。
我注意到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从艺术史到文学作品，种类繁多但整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她期待地看着我，“能让我听听那首曲子的原版吗？”
我坐到钢琴前，手指轻触琴键。突然的紧张感让我有些犹豫——这是我第一次为特定的人演奏专门为她创作的曲子。
深呼吸后，我开始弹奏。
旋律从指尖流淌而出，比手机录音要丰富得多。
我加入了这几天新构思的部分，那段“蓝色耳机”的旋律自然而然地融了进来。
当我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房间里一片安静。我转过头，发现林夕正专注地看着我，眼中闪着光。
“太美了，”她轻声说，“我能听出阳光洒进车厢的那段，还有...地铁行进的节奏感。”
我惊讶于她敏锐的感知力：“你完全说中了。
这里是阳光的部分，”我重新弹奏那段旋律，“然后是地铁的节奏...”
我们聊了很久，关于音乐，关于艺术，关于书籍。
我发现我们在很多方面都有着惊人的共鸣：都喜欢印象派音乐和绘画，都认为《挪威的森林》是村上春树最动人的作品，甚至都偏爱雨天胜过晴天。
天色渐暗，林夕开了灯，暖黄色的灯光让房间变得更加温馨。
“饿了吗？”她问，“我通常会煮点面当晚餐，不嫌弃的话...”
“当然不嫌弃。”我急忙说，然后又补充道，“我是说，如果你不麻烦的话。”
她笑了：“煮个面能有多麻烦。”
我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熟练地准备食材，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几周前还只存在于我幻想中的人，现在正真实地站在我面前，为我煮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