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我问。
“那你来切葱花吧,”她递给我一把刀和几根葱,“我总是切得大小不一。”
我们并肩站在小厨房里,配合默契得像已经相识多年。
饭后,我坚持洗了碗,而她则拿出速写本,继续完成一幅未画完的素描。
“能问你个问题吗?”我说,擦干最后一个盘子。
“嗯?”
“你之前说,早就想和我打招呼了。为什么没那么做呢?”
林夕的笔停顿了一下,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其实...我有点害怕。”
“害怕?”
“怕你其实不是在看我,怕我打扰了你,怕...”她笑了笑,“怕现实不如想象中美好。”
我走到她身边,郑重地说:“现实比想象中好得多。”
我们的目光相遇,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她先移开了视线,轻咳一声:“要听听我为你准备的‘回礼’吗?”
“回礼?”
她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画夹。翻开后,我惊讶地发现里面全是素描——不同角度的我,在地铁上看书、思考、甚至打瞌睡的样子。
“这些是...”
“我的‘地铁系列’,”她不好意思地说,“从一开始注意到你,就忍不住画了下来。
你看,”她指着一幅画中我微微皱眉的样子,“这是你在读《战争与和平》的时候,那本书很厚,你看起来有点困扰。”
我又惊讶又感动:“你居然连我在读什么都知道。”
“艺术生的观察力嘛。”她俏皮地眨眨眼。
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
我意识到时间已晚,该告辞了,却又万分不舍。
“下周...”我犹豫着开口。
“下周二我会回到原来的路线,”林夕接过话,“如果你还想在地铁上遇见我的话。”
“当然想。”我立刻回答,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补充,“我的意思是,那班地铁很方便。”
她笑了,没有戳穿我的口是心非。
送我出门时,她突然说:“等一下。”然后匆匆跑回屋内,拿出一个小信封,“给你的。”
回到宿舍后,我才打开那个信封。里面是一张手工书签,蓝色丝绸质地,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音符图案。
背面用工整的小字写着:“致陆轩:感谢你的音乐。期待下周二。——林夕”
那晚,我失眠了。脑海中全是林夕的笑容和话语,还有她画中那个我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自己。
6
接下来的周二,我提前半小时就开始准备。
陈烬看我反复换衣服,忍不住调侃:“哟,这是要去见谁啊,这么隆重?”
我懒得理他,最终选了一件深蓝色的毛衣——与林夕第一次和我说话时穿的颜色相似。
地铁站台上,我莫名紧张,不停地调整着背包带。
当列车进站,车门打开,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
她今天戴的是那副淡蓝色耳机,看到我时眼睛一亮,向旁边挪了挪,留出一个空位。
“早上好。”她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