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当天,我在城南老街的尽头买下了一只红铜狐狸镇纸。
店主是个独眼老头,递给我时低声警告:“戌时别碰它的眼睛。”
铜狐入手冰凉,却在碰到掌心的瞬间,我分明感觉到它轻轻颤了一下。
更诡异的是隔壁新搬来的裴茵。
她腕间的红绳铃铛在靠近镇纸时突然断裂。
弯腰捡拾时,我看见她眼角那颗泪痣和店主柜台下那张民国婚照里的新娘一模一样。
深夜,我的电脑自动打出满屏“合卺”。
书架上的《聊斋》无风翻到《狐嫁女》篇。
而那只镇纸,正用暗红的眼睛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
今年的七夕来得格外早。
我是在城南老街的尽头那家古董店发现它的。
一只红铜铸的狐狸镇纸,不过巴掌大小,却做得极精细。
狐狸蜷着身子,尾巴盘在爪前,一双眼睛嵌着暗红色的琉璃,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店主是个独眼老头,枯瘦的手指在铜狐背上摩挲了两下,忽然抬头,那只浑浊的左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戌时别碰它的眼睛。”
我愣了一下,还没问为什么,老头已经低头继续擦拭手中的瓷碗,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我的错觉。
“多少钱?”我问。
老头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块,不算贵。
我掏出钱包,却在递钱的瞬间瞥见柜台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民国时期的婚礼现场,新娘盖头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的不是下巴,而是一截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东西拿好。”老头突然出声,将镇纸塞进我手里。
铜狐入手冰凉,却在碰到掌心的瞬间,我分明感觉到它轻轻颤了一下。
出门时天已经黑了。
远处传来七夕庙会的喧闹声,而这条老街却安静得过分。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铜狐,不知是不是错觉,它的眼睛似乎比在店里时更红了。
雨来得突然。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时,我正走到巷子拐角。
一把红伞突然从身后撑过来,遮住了我头顶的雨。
“沈先生也喜欢淘旧物?”
是裴茵。
她住我隔壁,搬来不到一个月,总爱穿一身红裙子,衬得皮肤白得晃眼。
此刻她手腕上那串红绳铃铛随着撑伞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谢谢。”我下意识道谢,却在低头时僵住了。
她腕间的红绳铃铛,和照片里新娘手腕上戴的一模一样。
“这狐狸……”裴茵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镇纸上,忽然轻笑一声,“挑食呢。”
她伸手想碰,却在指尖即将触到铜狐眼睛的瞬间,红绳突然崩断。
铃铛“叮当”一声砸在地上。
裴茵弯腰去捡铃铛,伞沿抬起的一瞬,我看见她眼角那颗泪痣。
位置、形状,和照片里的新娘分毫不差!
回到家,我冲了个热水澡,却怎么也洗不掉那种被什么东西盯着的异样感。
书桌上,铜狐静静趴在我的稿纸上,暗红的眼睛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放到了书架最上层。
赶稿到凌晨两点时,电脑突然卡住了。
我皱眉敲了敲键盘,屏幕却在这时闪了闪,文档里毫无征兆地跳出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