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动作，只是食指微不可查地向下一点。
“嗡——！！！”
天地间的法则骤然收紧！
比昆仑山更沉重、比星河更浩瀚的无匹伟力，从四面八方、从每一寸虚空之中轰然压落！那不是风，不是能量，而是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天威”！
我咆哮着，试图挥出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那刀身上的龙吟却瞬间被掐灭！
周身沸腾的法力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寒冰地狱，瞬间冻结、凝固、寸寸崩断！
“咔嚓——！”
最先承受不住的是我的膝盖。
剧痛从骨缝中炸开，根本无法抵抗那浩瀚如天的巨力。支撑了千年的骄傲，在真正的天威面前，脆弱得可笑。
腿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我猛地向前一栽，双膝重重砸在万载寒冰之上！
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碎痕。
“呃啊——！”喉咙里挤出痛苦的闷哼，不是来自膝盖的碎裂，而是来自肩胛！
那早已愈合的琵琶骨旧伤处，皮肉猛然撕裂，鲜血狂涌！两根虚幻的、却比玄铁更冰冷沉重的金色锁链凭空出现，再次精准地、残忍地，洞穿了我的琵琶骨！锁链的另一端，牢牢握在玉帝虚抬的掌心。
熟悉的、甚至更胜从前的穿魂之痛，海啸般淹没而来！千年未曾感受的屈辱，变本加厉地加诸其身！
我试图抬头，试图用目光将这伪善的天帝撕碎，可那恐怖的压力死死摁着我的头颅，逼迫着我，向着那个囚禁着我母亲最后遗物、折磨着无辜仙子的囚笼，向着那个毁灭我一切希望的男人——
叩首！
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节骨骼都在抗议，都在哀鸣。肌肉纤维根根绷断，鲜血从毛孔中渗出，瞬间染红了银甲下的白衣。
不！绝不！
我嘶吼着，燃烧着神魂，榨干最后一丝力气对抗那无处不在的压力。额间神目金光暴射，却如同烛火投入大海，瞬间被吞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鲜血从嘴角溢出。
“倔强。”玉帝的声音从上空传来，依旧平稳，却带上了冰冷的嘲讽，“戬儿，你的骨头，还是那么硬。可惜，硬得过天吗？”
他食指再次微微向下一压。
“轰！”
仿佛整片天穹都砸在了我的背上！
对抗的力量瞬间崩溃。脊梁发出清晰刺耳的断裂声！
剧痛席卷全身，眼前猛地一黑，几乎彻底昏死过去。
头颅被无可抗拒的力量狠狠摁下，前额重重磕在冰冷刺骨的冰面上。
咚！
一声闷响，回荡在死寂的禁苑。
像是一条被彻底打断脊梁的野狗，终于向主人献上了最屈辱的臣服。
我趴在冰冷的碎冰和血污之中，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琵琶骨处的锁链哗啦作响，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断裂的脊骨让下半身彻底失去了知觉，只有上肢还在本能地抽搐。
血水模糊了左眼，只能用右眼的余光，看到那双绣着星辰万象的靴子，缓缓踱到我的面前，停驻。
然后，我听到他温和的，仿佛带着叹息的声音。
“何必呢？戬儿。”
“你看，你最终还是跪在了朕的面前。就像千年前一样。”
“习惯，是需要时间的。
你看，你现在不是已经开始习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