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靴尖,轻轻踢了踢我无力垂落在血泊中的手,那手里还死死攥着嗡鸣不止、却被彻底压制光芒的三尖两刃刀。
“司法天神的职位,朕还给你留着。”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宽容”,“回去好好养伤,想想今日之过。
天庭,还需要你这把……好用的刀。”
脚步声渐远。
那贯穿琵琶骨的虚幻锁链也随之消失,留下的只有两个不断涌出鲜血的窟窿和彻骨的剧痛。
庞大的天威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
可我,已经爬不起来了。
像一滩烂泥,瘫在自己的血泊里,断裂的脊梁剥夺了我所有的行动能力,只有无尽的、撕扯每一根神经的痛楚,证明我还活着。
冰冷的寒气顺着伤口钻进体内,冻结血液,冰封法力。
我艰难地转动唯一能动的脖颈,视线努力向上偏移,透过模糊的血色,看向那座寒冰囚笼。
嫦娥依旧蜷缩在那里,方才那毁天灭地的威压和冲突,似乎并未引起她太多的关注。
她只是更紧地抱住了自己,苍白的嘴唇无声地嗫嚅着,空洞的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她颈间的那点温润灵光,在无尽寒冰的映衬下,微弱得像下一秒就会熄灭。
那么近。
我却再也碰不到。
母亲……
舅舅……
狗……
剧烈的咳嗽猛地冲出口腔,带出大股大股暗红的血块,溅在苍白的冰面上,触目惊心。
意识开始涣散,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我吞噬。
最后的感觉,是冷。
彻骨彻心的冷。
比昆仑风雪冷千倍,比司法天神殿万载孤寂冷万倍。
第五章:弃犬嘶,旧梦魇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司法天神殿的。
或许是某个畏惧天威、又不敢让我真的死在外面的仙官,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我拖回了这冰冷的囚笼。
醒来时,趴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身下凝固的血污将银甲和地面黏连在一起,稍稍一动,便是撕皮裂肉的剧痛。
断裂的脊骨被粗略地用仙法接续,但那种碎烈的痛楚和深深的无力感,依旧缠绕不去。琵琶骨处两个恐怖的窟窿已经不再流血,凝结着黑紫色的血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深处断裂的筋骨,痛得浑身冷汗。
殿内空无一人,依旧死寂。
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和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我尝试动弹手指,却发现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法力干涸,神魂受损,身体破败得像一件被狠狠摔碎后又勉强粘合的瓷器。
呵……
司法天神?
玉帝的好刀?
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回响着玉帝最后那句话,那句“回去好好养伤,想想今日之过”。
想想我有什么过?
想过我不该劈山救母?想过我不该心存念想?想过我不该在他碾碎我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