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那天,我在画室等了整夜。壁炉里的火燃尽了,天窗上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苏晚始终没有来。
第二天早上,我在宿舍楼下发现她的帆布包。里面的素描本翻到最后一页,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背景是南方的椰子树。旁边用铅笔写着行小字:月亮碎了,别捡。
周明轩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张撕碎的车票。“她走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说再见面会忍不住把你也拖进地狱。”
我去了化学实验室的废墟。火灾后的墙壁还留着焦黑的痕迹,角落里有片没烧完的布料,浅蓝底色上,印着半片褪色的银杏叶。
后来我才知道,那场火灾的真相。苏晚的母亲确实去过实验室,但不是为了放火。她只是想拿回丈夫生前的研究笔记,却不小心碰倒了酒精瓶。周明轩的父亲为了救她,才和她一起被困在里面。
苏晚的母亲疯了,进了疗养院。周明轩恨她,恨她毁了自己的家,更恨苏晚,恨她让自己在爱与恨之间挣扎。
我在南方的海边城市找到苏晚时,她正在画日出。画板上的太阳一半沉在海里,一半挂在天上,像颗被撕裂的心脏。
“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来捡月亮的碎片。” 我蹲在她身边,握住她布满冻疮的手,“你说过,碎掉的月亮会扎进掌心。”
她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画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林深,我们回不去了。”
“我知道。” 我把她揽进怀里,闻到咸涩的海风里,终于只剩下柑橘的清香,“但我们可以往前走。”
她画完最后一笔时,太阳刚好完全跳出海面。金色的光漫在她脸上,左眉骨下的那颗痣,像滴落在画布上的颜料。
“这幅画叫什么?”
“《新生》。” 她转过身,踮起脚尖吻我。这次她的嘴唇很暖,舌尖的甜味里,再也没有了苦味。
我知道那些碎片永远不会消失,它们会像星星一样,永远嵌在我们的掌心里。但只要我们牵着手,就能把碎掉的月亮,重新拼起来。
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扑在脸上,苏晚的画架在沙滩上微微摇晃。我蹲下去帮她固定画架的支架,指尖触到被海水浸湿的木头,凉得像那年冬天她掌心的温度。
“这里的沙子很软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