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渊进来了，身后跟着楚茹烟。
三年不见，她出落得越发精致，像是被娇养在温室里的玫瑰，眉眼间带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柔弱。
她很自然地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那是季博渊早就为她备好的。
而我以前常穿的那双毛绒拖鞋，早不知被扔到了哪个角落。
“渊哥，这里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楚茹烟声音柔柔的，带着打量，“就是……好像没什么人气儿？”
季博渊脱外套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下意识蹙起，视线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扫了一圈。
“边月？”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惯常的不耐。
无人回应。
楚茹烟轻轻挽住他的手臂，语气体贴又带着点试探：“嫂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怪我上次来，不小心打碎了那个相框？我都道歉了呀……”
她说的是我生前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结婚照。
季博渊当时只看了一眼碎玻璃，说了句“碎了就碎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季博渊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安抚：“她就那样，小题大做。估计是知道我今天回来，故意带着孩子躲出去了，给我摆脸色看。”
他语气里的笃定和那点不易察觉的烦躁，让我怀里的念念轻轻瑟缩了一下。
“别站着了，坐吧。”季博渊引着楚茹烟往客厅走，“晚上家宴，爷爷点名要见你。等她回来，收拾一下就得走。”
楚茹烟温顺地点头，目光却像巡视领地一样，细细掠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她看到沙发上落了灰的围巾。
她嫌恶地用手指拈起来：“呀，这什么呀，都脏成这样了，怎么还放在这。”说着，顺手就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
季博渊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的心像是被那轻飘飘的动作刺了一下，虽然早就不会跳了。
那条围巾，是我在进产房的前一天，还在亲手织的，我想像着织好后，围在季博渊的脖子上。
在他低头时，便能看我一眼。
季博渊显然没把我们的“失踪”当回事。
3. 家宴风波
他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开始处理手机邮件。楚茹烟就靠在他身边，小声地说着话，时不时发出轻柔的笑声。
他说：“晚晚，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国内这边分公司需要人打理，你过来帮我。”
她说：“渊哥，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是……嫂子会不会不高兴？”
他嗤笑一声：“她高不高兴，重要吗？”
时间一点点流逝。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季博渊抬起手腕，看了好几次表，眉宇间的烦躁越来越重。
他终于没了耐心，猛地站起身，又开始在房子里转悠，声音拔高：“边月！你闹够了没有？看看几点了！还要让全家人都等你一个吗？”
他楼上楼下地找，脚步声又重又沉。
楚茹烟跟在他身后，柔声劝着：“渊哥，别生气，慢慢找。说不定嫂子带着孩子在哪玩忘了时间呢？”
这话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
季博渊的脸色更难看了：“玩？她除了会给我添乱还会什么！”
他一把推开主卧的门，里面依旧是空荡荡、冷清清的。梳妆台上落着灰，衣柜里属于我的那边空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