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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半个月,看瓜棚成了秘密据点。林风白天猫着腰躲巡查,夜里打着电筒治病人。银针越来越听话,下针时金光能从指尖窜到针尾,治好的病人偷偷送来米面鸡蛋,棚角堆得像小山。
可谣言比野草长得还快。这天晌午,林风正给个娃子扎腹泻针,棚外突然炸起喇叭声:'村民注意!无证郎中林风用绣花针传播艾滋!现已潜逃!' 刘干事的破锣嗓透过扩音器震得棚顶落灰,'举报奖励五百!包庇同罪!'
'风哥...要不咱停停?' 娃子娘吓得直抖,针囊都碰翻了。林风咬牙拔针,娃子'噗'地泻出滩黄水,立马止住哭闹。'艾滋?老子连酒精棉都省着用!' 他踹开棚门,看见刘干事正举着喇叭挨家敲门,金丝眼镜反着得意洋洋的光。
冲突在第三天夜里爆发。林风刚治好个被农机绞断手指的汉子,棚外就响起摩托引擎声。'就这儿!抓现行!' 刘干事带着俩联防队员冲进来,手电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证据确凿!' 他踢翻地上的药罐子,'这些三无草药吃死人你偿命啊?'
'偿你祖宗!' 断指汉子突然抡起铁锹,'老子的手是风哥救回来的!医院说要截肢!你们这群喝人血的黑心肝!' 围观村民越聚越多,有人开始扔烂菜叶子。刘干事狼狈躲闪,金丝眼镜都摔歪了:'反了!都反了!王主任说了,明天就派挖掘机来平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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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像藤蔓勒紧脖子。林风瘫在草堆里数家底——银针剩七根,止血粉见底,连绷带都拆了旧床单凑合。'妈的...真撑不住了...' 他攥着腰牌喃喃自语。传承热流还在涌,可脑仁疼得像要裂开:那么多疑难杂症,光靠几根针顶屁用?要是真有医神说的'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风...风娃...' 棚帘突然被掀开,栓柱爹颤巍巍摸进来,怀里揣着罐咸菜,'俺偷听到个事...刘干事喝醉了说漏嘴,说鑫隆集团在镇上水库投药...'
'啥?!' 林风猛地坐直。
'说是什么...药物试验?' 老人浑浊的眼珠直抖,'得怪病的都去他们医院看,天价药吃垮多少家啊...小雅那娃就是喝了水库水才...' 话没说完,棚外突然狗吠大作。老人吓得罐子都摔了,'俺得走了!让他们知道俺报信...'
林风盯着地上碎裂的咸菜罐,血往头顶涌。鑫隆...王主任...医院...所有线索拧成根毒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传承记忆疯狂翻页,最终定格在'百毒淬体'篇——所以小雅的厥阴竭症根本不是遗传?是那帮畜生投毒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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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像冰水浇透全身。林风踢着石子往家走,满脑子都是'斗不过'三个字。人家有钱有势,随便撒点票子就能让全村闭嘴,自己呢?连包正经银针都买不起!
院门吱呀推开,妹妹举着封信跑过来:'哥!门槛缝里塞的!' 牛皮信封泛着潮气,没贴邮票也没署名。林风烦躁地撕开——里面滑出张银行卡和打印字条:'卡密123456,内有五万。针具药品已放瓜棚柴垛。'
'谁给的?!' 他抓住妹妹肩膀猛摇。小丫头吓懵了:'不...不知道啊!就听见摩托车'嗡'一声过去了...'
林风攥着卡冲回瓜棚。柴垛后果然堆着崭新针囊、酒精炉,甚至还有套泛着青光的砭石工具!他颤抖着摸向针囊,指尖触到张夹层纸条:'鑫隆实验室午夜排污,证据在河东第三根排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