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这样的“东西”正扑在一个倒地的工人身上，用牙齿撕扯着他的脖颈。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那“东西”的脸，但它仿佛毫无所觉，只是机械地咀嚼着。
苍活了一万年，见过被腰斩后还能爬行数里的死士，见过被天雷劈中后化为焦炭的精怪，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
它们不是活物。它们的体内没有“气”，没有“魂”，只有一种浑浊的、腐败的能量在驱动着躯体。但它们又在“动”，在“吞噬”，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木偶。
“丧尸……”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苍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的腿被掉落的钢筋压住了，裤腿上渗着血。男人脸色惨白，看着那些“东西”，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丧尸？” 苍开口，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这是他近百年来第一次说话，发音有些生疏。
男人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苍时，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人”穿着破烂的古装，皮肤青灰，长发及腰，沾满了泥土和蛛网。尤其是那双眼睛，没有丝毫活人的神采，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鬼……鬼啊！” 男人尖叫起来。
苍没有理会他的恐惧。他的注意力被那个词吸引了——“丧尸”。他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试图从记忆里找到对应的信息。是某种新的疫病？还是某种邪术的产物？
就在这时，一个丧尸注意到了他们。它缓慢地转过身，喉咙里发出嗬嗬声，朝这边蹒跚走来。
男人吓得浑身发抖，拼命想推开压在腿上的钢筋，却只是徒劳。
苍静静地看着那个走近的丧尸。他能闻到它身上浓烈的腐臭味，比他见过的任何尸骸都要难闻。他能感觉到，它体内那种腐败的能量，正随着它的移动而波动。
当丧尸距离他还有三步远时，苍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伸出手，抓住了丧尸的头颅。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苍的手指像铁钳一样，轻易地捏碎了丧尸的颅骨。浑浊的脑浆和血液喷溅出来，溅了他一身，但他毫不在意。
失去头颅的丧尸躯体晃了晃，软软地倒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男人张大了嘴，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嗬嗬的抽气声。他看着苍甩了甩手上的污秽，眼神里的恐惧更甚。这个“鬼”，比那些丧尸还要可怕。
苍低头看着地上的尸块，眉头微蹙。
太弱了。
这东西的躯体强度，甚至比不上普通的壮年男子。若非它不知疼痛，不知恐惧，简直不堪一击。
但它们的数量似乎很多。远处的街道上，还在不断传来嘶吼声和惨叫声。
他抬起头，望向城市的方向。高楼大厦像钢铁森林一样矗立在远方，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那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世界。
三千年的沉睡，醒来已是沧海桑田。
而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正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二
苍对现代世界的认知，是从一具智能手机开始的。
那个被钢筋压住腿的男人，在最初的恐惧过后，似乎意识到苍对他没有恶意（或者说，暂时没有兴趣），开始断断续续地向他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