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上说，是一种病毒……空气传播的……感染了就会变成那样……吃人……” 男人的声音抖得厉害，“整个城市……都乱了……”
苍没有回应。他从男人的口袋里摸出了那部亮着屏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一个新闻页面，标题用鲜红的大字写着：“紧急警报：云城爆发不明病毒，市民请待在家中，勿外出！” 下面是一些模糊的视频片段，和他刚才在工地看到的景象如出一辙。
他用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屏幕随之切换。他对这种能显示影像和文字的小方块很感兴趣，就像他第一次见到铜镜时一样。
“这叫手机……能通讯……能上网……” 男人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怪物，和对现代科技的好奇联系起来。
苍没理会他的解释。他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城市地图，感受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点——那是手机信号塔的位置。他能隐约感觉到，在那些光点覆盖的区域里，正发生着和工地相似的混乱。
“血。” 苍突然开口。
男人一愣：“什……什么？”
“你的血。” 苍的目光落在男人流血的腿上，瞳孔微微收缩。那股新鲜血液的气息，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嗅觉神经，勾起了他深埋的本能。
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要干什么？” 他挣扎着想要后退，却被钢筋死死压住。
苍缓缓蹲下身，凑近男人的伤口。血腥味越来越浓，带着温热的、鲜活的气息。这让他想起了战国时，他第一次“进食”的场景。那个方士将一个奴隶的喉咙割开，让温热的血液滴进他的嘴里。从那以后，他就再也离不开这种滋味。
但就在他的嘴唇即将触碰到伤口时，他停住了。
他看到男人眼中的恐惧，那是一种纯粹的、对死亡的恐惧。这种恐惧，他见过太多次了。在战场上，在刑场上，在每一个面临死亡的生物眼中，他都见过。
不知为何，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被那恐惧激起更强烈的食欲。
他站起身，退后了一步。
“帮我。” 苍说。
男人愣住了：“帮……帮你什么？”
“离开这里。” 苍指了指城市的方向，“我需要了解这个世界。”
他活了太久，早已习惯了适应不同的时代。从青铜时代到铁器时代，从冷兵器时代到热兵器时代，每一次变革，他都需要重新学习生存的规则。现在，这个被称为“病毒”和“丧尸”的时代，也不例外。
男人犹豫了。他害怕苍，但他更害怕那些游荡的丧尸。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吃掉。而跟着这个看起来很强大的“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我腿动不了……” 男人说。
苍看了一眼压在他腿上的钢筋，伸出手，抓住钢筋的一端。
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嘎吱”一声脆响。那根成年人手臂粗的钢筋，竟然被苍像掰面条一样，轻易地掰弯了。
男人目瞪口呆。
苍将钢筋扔到一边，对男人说：“起来。”
男人挣扎着站起来，虽然腿还在疼，但总算能走路了。他看着苍，眼神复杂。这个“鬼”，到底是什么来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