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伟。” 男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是人类在陌生环境中寻求认同的本能。
苍没有回应。他的名字，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被遗忘了。在不同的时代，人们叫他不同的称呼。方士叫他“不死者”，帝王叫他“先生”，百姓叫他“妖怪”。名字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转身，朝着城市的方向走去。李伟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跟了上去。
街道上一片狼藉。
翻倒的汽车堵满了马路，商店的橱窗被砸碎，里面的商品散落一地。偶尔能看到几句用血写的标语，歪歪扭扭的，透着绝望——“救命”、“别开门”、“它们怕火”。
丧尸在街道上游荡着，数量比工地上多得多。它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啃食着地上的尸体，或者漫无目的地徘徊。
苍走在街道中央，步伐平稳，眼神淡漠。那些丧尸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只是偶尔有几个挡在他面前的，被他随手拧断了脖子。
李伟紧紧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他发现，那些丧尸好像真的不怎么注意苍，反而对他这个活人的气息更敏感。有几次，几只丧尸朝他扑来，都被苍眼疾手快地解决了。
“它们……好像不怕你？” 李伟忍不住问。
苍没有回头：“它们感受不到‘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躯体虽然还“活着”，但早已失去了活人的“生气”。他的心跳极其缓慢，血液温度接近冰点，呼吸几乎停滞。在那些只对“生”的气息敏感的丧尸眼中，他或许和它们一样，都是“死物”。
这倒是个有趣的发现。
他们路过一家便利店。李伟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我想进去找点吃的。” 李伟小心翼翼地说。
苍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便利店的玻璃门。门是锁着的，但里面似乎有动静。他能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还有……咀嚼声。
“里面有东西。” 苍说。
李伟的脸色白了白，但饥饿感最终战胜了恐惧。“我……我小心点。” 他捡起一块石头，砸碎了玻璃门的锁。
就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两只丧尸从里面扑了出来，直扑李伟。它们的身上还穿着便利店的工作服，脸上沾着血污。
李伟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但苍比他更快。他侧身避开第一只丧尸的扑击，同时伸出手，抓住了第二只丧尸的手臂，轻轻一拧。
“咔嚓！” 手臂应声而断。
然后，他反手一掌，拍在第一只丧尸的后脑勺上。那丧尸的头颅像西瓜一样被拍碎，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断了手臂的丧尸还在嗬嗬地叫着，用另一只手向前抓挠。苍抬脚，一脚踩碎了它的头颅。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
李伟看得目瞪口呆，跑出去的脚步又停了下来，讪讪地走了回来。
“谢……谢谢。”
苍没理他，走进了便利店。货架大多已经被推倒，零食和日用品散落一地。角落里，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看到苍走进来，女孩吓得尖叫起来：“别过来！”
苍停下脚步。他能看到女孩眼中的恐惧，和刚才那个男人如出一辙。但他也能看到，女孩的怀里，抱着一个已经停止呼吸的小男孩，大概只有五六岁，脸色青紫，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