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磊没再犹豫。
他从莲下钻出来，三足并用，飞快地跳向那团雪白。离得近了，才看清箭头是倒钩的，每动一下，都会带起更多的血。
天鹅挣扎着想躲开，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眼看就要彻底沉下去。
王小磊伸出前足，指尖的金芒比刚才更亮了些，轻轻点在水面上。
“哗啦——”
沉月潭的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稳稳地将天鹅浮在半空。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翅膀上渗血的倒钩，眼睛眨了眨。
这是他第一次离天鹅这么近。
原来天鹅的羽毛，真的像传说中那么软。原来她们生气的时候，连睫毛都会发抖。
天鹅还在瞪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更难听的话。可失血太多，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没等骂出口，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王小磊看着她垂下去的脖颈，又看了看那支带着黑气的倒钩箭。
他伸出第三只脚，这次没往淤泥里藏。
温热的金芒从足尖升起，慢慢缠上天鹅的翅膀。他想，老蟾蜍说的或许没错，他的灵力是凶煞之气。
可眼下，这凶煞之气，好像是唯一能让她活下去的东西。
2 带箭的天鹅公主
陶小桃坠进水里的瞬间，只觉得天翻地覆。
她是天鹅湖最金贵的小公主，出生时脚边开了九朵金边莲，族里的长老都说她是衔着祥瑞来的。从小到大，她的羽毛从不让沾半点灰，喝的是融雪化成的清泉，连睡觉都枕着最软的云绒草。
可现在，她泡在浑臭的泥水里。
左翅像被火钳夹着，倒钩箭的倒刺勾住了骨头，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更让她恶心的是，那只灰扑扑的丑东西——三只脚的蟾蜍，正用它那黏糊糊的爪子碰她！
“滚开！”她想喊，喉咙里却只发出细碎的呜咽。
意识模糊间，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顺着翅膀爬上来，那股灼烧般的疼竟奇异地减轻了些。她费力地睁开眼，看见那只蟾蜍正蹲在旁边，第三只脚露在外面，足尖泛着淡淡的金光。
丑死了。
这是陶小桃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王小磊把天鹅拖上岸时，腿都在抖。
他从没碰过这么软的东西，她的羽毛像月光织成的，沾了水也比护心莲的花瓣要柔。他不敢用三足直接碰，只能用莲叶裹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往潭边的石台挪。
石台上常年晒不到太阳，却很干净。他扒了十几片最大的莲叶铺在上面，又笨拙地用前足把天鹅放上去。
她的翅膀还在流血，倒钩箭周围的羽毛已经开始发黑。王小磊想起老蟾蜍说过的“腐筋散”——猎风部落最阴毒的箭毒，中了的活物，筋骨会一点点烂掉，最后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他咬了咬牙，转身跳进潭里，捞起一大把护心莲。
这莲能解小毒，对付腐筋散肯定不够。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
王小磊把护心莲的花瓣和根茎放在石台上，用前足反复碾磨。他的爪子太钝，磨了半天也没成泥，最后干脆低下头，用牙一点点嚼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