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扑簌簌”地落,我穿着单薄的衣衫,冻得浑身发抖,意识渐渐迷糊。我跌跌撞撞地走着,心里想着,或许这一睡,就不用再受这些苦楚了。
8.
恰巧长公主的马车路过,她见我年岁与她女儿近似,让婢女将我救下,带回府中安置。
我裹着她亲手递来的狐裘,指尖还残留着雪地里的寒意。马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意识模糊之际,我透过车帘一角,瞥见了尚书府紧闭的朱门,那里曾是我以为的“家”,此刻却只剩一片冰冷。
9.
进了公主府,丫鬟引我到雕花描金的拔步床前。帐幔轻垂,绣着缠枝莲纹,我伸手抚过,布料细腻得像云朵,与庄子里粗布被褥截然不同。贴身侍女青禾端来药浴,木桶里飘着艾草与当归的香气,她轻声道:“小姐,你别害怕,你在风雪里待久了,这药能驱寒。”
我褪下单薄的衣衫,浸入温热的水中时,冻得发僵的四肢渐渐舒展。青禾替我擦拭后背,忽然“呀”了一声,指尖轻轻点在我肩胛骨下方:“小姐,您这儿有个月牙形的胎记呢,淡粉色的,可好看了!”
另一个帮忙的嬷嬷听见青禾的话,赶忙走过来,近乎愣神地看着我的月牙胎记,在青禾的疑惑声中惊醒般转身向外跑去,动作矫捷得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我一怔,这胎记自小就有,庄子里的嬷嬷说过像片小月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恍惚间,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长公主带着医女匆匆进来,她鬓边的珍珠钗随着脚步轻颤,眼里是掩不住的急切。
医女仔细查看了胎记,又诊了脉,忽然对着长公主拱手,声音带着激动:“公主!错不了!这胎记的位置、形状,还有郡主幼时落下的寒症脉象,都与当年丢失的小郡主对上了!”
长公主猛地攥住我的手,她的掌心滚烫,泪水大颗大颗砸在我手背上:“昭儿……我的昭儿啊!”
她哽咽着,一遍遍抚摸我的脸颊,像在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的,而不是她的臆想。
“你看这眉眼,多像你父亲……当年你刚满周岁,府里设宴,奶娘抱着你去偏院喂奶,却长时间没有回来,我们察觉不对,过去却发现奶娘已经昏迷,你也不见了踪影,只有手上的半块来路不明的玉佩。我们立马就封锁了城门,可翻遍京城也没找到你的踪迹。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随后,她命人彻查当年的事,三日后查出惊人真相:当年尚书夫人暗恋镇国公多年,却因长公主与镇国公是皇上赐婚,觉着是长公主求皇上下旨,拆了她的姻缘,怀恨在心,竟买通一个粗使丫鬟,想偷换我与尚书府的女儿林婉儿,让长公主一辈子养着仇人的孩子。当时奶娘手中的那半块玉佩,正是尚书夫人的陪嫁玉佩。
可我被抱走后,长公主府很快发现孩子被换,全城搜捕之下,那名丫鬟在慌乱中只来得及将我送到城郊庄子,自己则带着林婉儿仓皇逃窜,从此杳无音信。
尚书对此事一无所知,直到去年偶然寻回林婉儿,还当是老天垂怜。
原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