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瞬间涨红，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我不再理他，走到楚晴的病床前。
她怯生生地看着我：「疏影姐……」
「箱子是谁弄坏的？」我开门见山。
楚晴的身体猛地一颤，手里的汤碗差点掉下来。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楚教授的技术，不会让核心损坏到这个地步。」我盯着她的眼睛，「说实话。」
她的眼神躲闪，双手紧紧抓着保温毯，指节发白。
「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在路上磕碰了……」
我笑了。
「楚晴，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核心和它的制造者都在我手里，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她不说话，只是发抖。
「我再问一遍，是谁干的？」
她还是不开口。
「很好。」我点点头，转身对周子昂说，「停止对楚教授的一切药物支持，只维持基础生命体征。」
「什么？」周子昂和楚晴同时惊叫出声。
「所长！您不能这么做！他会死的！」周子昂拦在我面前。
楚晴也从床上扑下来，想抓住我的裤腿，被我侧身躲开。
她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说！我说！是陆衍！是陆衍干的！」
「陆衍？」
这个答案，既在我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为什么？」
楚晴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说……他说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他说你太理智，太冷漠，得到了核心之后，就不会再管我们的死活……所以他……他偷偷把核心弄坏了一点，想以此作为筹码，逼您让我们所有人都进来……」
好一个陆衍。
用我的东西，来威胁我。
用他自以为是的「手段」，来彰显他的「仁慈」。
「他怎么弄坏的？」
「他……他用锤子砸的……」楚晴的声音细若蚊蝇。
我闭上眼。
用锤子，去砸一个价值连城、能决定上百人命运的精密仪器。
愚蠢到可笑。
「周医生，」我睁开眼，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恢复对楚教授的治疗，用最好的药。」
周子昂愣愣地点头，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转身离开医疗区，楚晴的哭声被隔绝在身后。
主控室里，方铭正在等我。
「所长，分析出来了。核心的损坏方式非常……野蛮。但幸运的是，损伤主要集中在外部保护层和能量传导的次级线路上，核心反应堆没有受损。只是……」
「只是什么？」
「修复它，需要一种特殊的超导材料，我们没有。」方铭的表情很难看，「库存里没有，资料库里也查不到任何替代方案。」
我沉默了。
这就是陆衍送给我的「筹码」。
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却无法使用的希望。
他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
他以为我会为了修复核心，把他和他的家人请进来。
他甚至可能觉得，我会因此「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变得「有人情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