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看着她惨白的脸。
「在末世，技术本身没有价值。有价值的，是掌握技术的人，和使用技术的规则。」
「我……我不懂……」
「你很快就会懂的。」
我切断了仓库的结构图，画面回到在雪地里艰难跋涉的陆衍四人。
「楚晴，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
「你联系陆衍，告诉他，A-7仓库的密码，只有我知道。」
楚晴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让他用T-3超导材料来换。二十公斤材料，换一个活命的密码。」
「可是……」楚晴的声音发颤，「他……他已经不相信我了……而且，我怎么联系他？」
「这个你不用管。」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型的通讯器，递给她。
「这是短距量子通讯器，无视天气干扰。灾难前，我给了陆衍一个，现在，我给你另一个。」
楚晴接过通讯器，手抖得像筛糠。
她明白了。
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从我看到地热核心的那一刻起，陆衍，楚晴，楚教授，甚至那个远在三十公里外的军用仓库，都成了我棋盘上的棋子。
陆衍以为他拿着筹码。
其实，他自己才是筹码。
「疏影姐……」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修复核心。」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然后，用它建立一个绝对理性的，能延续下去的秩序。」
「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
通讯很快就接通了。
屏幕上出现了陆衍的脸，背景是呼啸的风雪，他的眉毛和头发上都结了冰霜。
看到楚晴，他先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烧。
「楚晴！你还有脸联系我？你这个叛徒！」
「阿衍，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和你爸是怎么为了活命，把我们一家扔在外面等死的吗？」陆衍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
楚晴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我冷眼旁观。
「阿衍，不是的……是沈疏影逼我的！她用我爸的命威胁我！」楚晴哭喊着，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陆衍的怒火转向了我，尽管他看不见我。
「沈疏影！你这个毒妇！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我示意楚晴，让她按我说的做。
楚晴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阿衍，先别说这些了。你们现在是不是要去A-7仓库？」
陆衍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告诉你，仓库的密码，只有沈疏影知道。她……她让我转告你，用二十公斤T-3超导材料，来换密码。」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风雪声呜呜作响。
许久，陆衍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带着一种压抑的暴怒和无可奈何。
「她休想。」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通讯。
楚晴呆呆地看着熄灭的屏幕，回头看我：「疏影姐，他……他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