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报告交给了他，只说是自己休假期间的一点思考。
陈医生扶了扶老花镜，一页一页看得极其认真。看完后，他端起水壶喝了一大口苦茶，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赞许：“好啊！林素，你这报告写得及时，写得深刻！早就该有人把这些歪风邪气给刹一刹了！什么‘一口Nai’的情分，那是封建糟粕！这是对妇女同志和下一代的不负责任！”
他当场就给王政委打了个电话：“老王，我这有个好东西给你看，关于家属工作的，你肯定感兴趣。”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仅仅一个下午，我那份“建议报告”就在军区后勤部和政治部传开了。
与此同时，家属院里的风言风语也达到了顶峰。刘兰这几天没少在外面哭诉，说她儿子饿得直哭，我这个营长夫人却见死不救。不少人都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这天下午，我去水房打水，几个军嫂围在那里，阴阳怪气。
“哎呀，有些人啊，就是命好，嫁了个营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可不是嘛，英雄的后代都快饿死了，她倒好，守着金山银山，一毛不拔。”
我没理她们，径直走到水龙头前。一个平日里和婆婆走得近的嫂子故意撞了我一下，大声道：“哟，这不是林医生吗？怎么，还有脸出来啊？”
我站稳了，转过身，看着她，笑了笑：“嫂子，你家孩子上个月拉肚子，是不是在我这开的药？”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
“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要注意饮食卫生，病从口入。怎么，轮到别人家的孩子，这卫生就不重要了？”我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大家都是当妈的，将心比心。谁愿意拿自己孩子的健康开玩笑？尊重英雄，首先就要科学地对待他的孩子。让他健康成长，才是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
我一番话说得她们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王政委的警卫员跑了过来：“林素同志，王政委请您和顾营长去一趟办公室。”
我心里一沉，知道正戏来了。
我回到家，顾卫国已经等在门口，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懊恼，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
“走吧。”他声音沙哑。
看来，他已经知道，这次的谈话，不仅仅是“家庭内部矛盾”那么简单了。
05
王政委的办公室里，气氛严肃。除了王政委，还有后勤部的李部长。我的导师陈医生，也破例被请了过来。
顾卫国一进门，就站得笔直，像一棵等待审判的白杨。
“都坐吧。”王政委指了指沙发。他的那块方格手帕，就放在桌上。
“林素同志，”王政委先开口，语气温和，“你的那份报告，我们都看了，写得非常好，非常有价值。军区党委研究决定，采纳你的建议，成立一个军属育儿的专项小组，由陈院长牵头，你来担任顾问，专门负责科学育儿知识的普及和落实。”
我愣住了，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走向。
李部长也笑着说：“小林同志啊，你可是为我们后勤工作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我们已经打了报告，准备申请专项资金，统一采购优质奶粉，保证让咱们部队的孩子，特别是英雄的后代，都能吃上放心N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