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再装几日。"李景荣柔声道，"待母亲请来京中贵人相助，定叫那沈落萍......"
话音未落，我猛地推门而入。
婉娘手中的玉梳"啪"地摔碎在地。李景荣僵在原地，金步摇的流苏还在微微颤动。
"真是感人至深。"我抚掌轻笑，"不如我现在就去请母亲过来，看看这场好戏？"
李景荣突然跪地抓住我的衣摆："落萍！都是她勾引我在先......"
婉娘顿时惨白了脸。她死死盯着我身后的沈月明，突然疯癫般大笑起来："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沈落萍，你且等着——"
话未说完，她突然抽出簪子刺向自己的手臂。
鲜血涌出的刹那，院外传来嫡母的惊呼："快来人啊！落萍又要害人性命了！"
07
我俯身拾起那支沾血的簪子，在指尖轻轻一转。
「婉娘这苦肉计，演得倒是越发娴熟了。」
嫡母带着大批仆妇冲进密室，见状立即哀嚎起来：「天爷啊！我们沈家造了什么孽，竟出了这般心狠手辣的主儿——」
「母亲别急。」我将簪子掷于地上，发出清脆声响，「正好人都齐了，不如看看这个？」
我从袖中取出那叠情信，当众展开。李景荣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这是今早从婉娘枕下搜出来的。」我目光扫过众人，「需要我念给各位听听么？比如这句——『待沈家尽入囊中，便接你入府』？」
满室寂静。连嫡母都忘了哭嚎。
婉娘突然扑向信纸：「胡说！这都是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一验便知。」我侧身避开，「母亲不妨看看，这笔迹可眼熟？」
嫡母颤抖着手接过信纸，越看脸色越青。她突然转身狠狠扇了婉娘一记耳光：「贱人！竟敢勾结外人图谋家产！」
李景荣急忙辩解：「岳母明鉴，这都是沈落萍设的局——」
「李景荣。」我截断他的话，声音冷得像冰，「三月前你向我讨要祖传玉佩时，怎么不说这是局？半年前你哄我拿出嫁妆为你打点官职时，怎么不说这是局？」
我向前一步，逼视着他冷汗涔涔的脸。
「今日当着沈家列祖列宗的面，我以嫡长女身份宣布——」我提高声量，字字清晰，「与你李景荣恩断义绝，婚约作废！」
李景荣竟笑出声来：「你以为退婚这么简单？别忘了，我们的婚书是过了官府的——」
「哦？」我也笑了，「那你不如看看婚书背面，写的是什么？」
他慌忙从怀中掏出婚书，翻到背面时突然僵住——那上面竟盖着官府的作废朱印。
「不可能！我今早查看时还没有——」
「今早？」我轻笑，「你今早忙着偷母亲的首饰匣去贿赂贵人，哪有空细看？」
嫡母突然尖叫起来：「我的紫檀木匣！你竟然——」
李景荣彻底慌了手脚，扑通跪倒在地：「岳母听我解释，我是为了——」
「为了什么？」我截断他的话，转身面向众人，「为了勾结婉娘毒害嫡女？为了侵吞沈家产业？还是为了......」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面色铁青的嫡母身上。
「借着婉娘这把刀，除掉我这个碍眼的嫡长女？」
满室死寂中，唯有婉娘臂上鲜血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
像催命的更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