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顶的"小师妹"头像是只戴着蝴蝶结的猫咪，最新消息带着撒娇的尾音："师哥，上次你说的清吧，我特意订了靠窗的位置，能看见你说的那家绸缎庄呢~ 记得把我上次看中的云锦方巾带来呀，你说配我的新裙子最好看了。"
高楷的回复隔着屏幕都泛着油腻："乖，等我借故溜出来。那方巾我让仓库直接留了，就说是'项目样品'，金琪那边不会察觉的。"
金琪的指尖猛地收紧，手机边缘硌得掌心生疼，疼到发麻。她往上翻，时间轴像被水泡烂的棉絮，一扯就露出底下的龌龊。大二那年社团联谊，他对兄弟的女朋友说"金琪爸妈看不上我，我心里苦"，转头就在酒店开了房，转账备注写着"给琪琪买礼物"；工作第三年他升主管，庆功宴后搂着女上司的照片存在加密相册，备注是"金家的门路还得靠她"；就连他们共用的游戏账号，那些"老婆晚安"的群发对象里，竟有她父亲世交家的小女儿，聊天记录里他说"等我和金琪结婚，就能拿到绸缎庄的股份，到时候给你开家旗袍店"。
最让她脊背发凉的，是床头柜深处那盒拆封的避孕套。手指在屏幕上机械滑动，金琪的目光突然被一条置顶钉住——是高楷母亲的头像，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女人，笑眼弯弯，每次见面都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家高楷能娶到你，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大片的语音消息，点开语音的瞬间，那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像淬了毒的针，猝不及防扎进耳朵："楷儿，妈教你的招儿记住了？那避孕套上的小孔得扎得匀匀的，别让她看出来。等怀了孕，金家再瞧不上咱，也得认这门亲！到时候绸缎庄的生意，还能少了你的份？"
紧接着是高楷的回复，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谄媚："妈还是您有办法，您放心，我都弄好了。她心思单纯，哪想得到这些？等有了孩子，她爸妈手里的资源，不就成咱家的了？"
金琪的指尖像被电流击中，猛地弹开。手机"啪"地砸在地板上，屏幕朝上，那条语音还在自动播放，高楷母亲的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妈这辈子没别的盼头，就想看着你住进金家那样的大房子，让你爸和我也跟着享享福......"
她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床头柜最深处的阴影里，那盒拆封的避孕套突然有了形状——透明包装上布满针尖扎出的小孔，在月光下像无数只蠕动的蛆虫，正一点点爬向她的皮肤。上周整理换季衣物时，她以为是存放不当被什么东西戳破了，还心疼地埋怨了句"多浪费"，高楷当时从背后搂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笑着说"没事，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
那时他的呼吸温热，语气里的亲昵像真的。可现在想来，那句"用不上了"藏着怎样恶毒的算计——他是要一个"意外"的孩子，一个能绑住金家的筹码。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金琪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剧烈干呕。胃酸灼烧着喉咙，却吐不出任何东西，只有生理性的战栗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突然想起上个月体检时，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注意防护，有些病毒......"她当时吓得脸色发白，高楷却轻描淡写地打断："医生就是危言耸听，咱们身体好着呢。"现在才懂，他不是不害怕，是巴不得她染上点什么，好让她更"安分"地留在他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