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小刘没敢问出口。她三十五岁了,渴望的是一个安稳的家,一个能把她放在第一位的人。可老陶的世界里,似乎永远有一个“前妻和女儿”的优先级,她只能排在后面。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老陶发来的消息:“对不起,思涵。等萌萌好点了,我马上回来找你。”
小刘看着那条消息,突然觉得很累。她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路灯次第亮起,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向远方,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她不知道这段重新开始的感情,到底能不能走到她渴望的婚姻里。她只知道,此刻心里那点因为栗子带来的暖意,已经被这阵秋风吹得荡然无存了。
秋末的雨下了整整一周,空气里浸着化不开的湿冷。小刘把刚晒好的被子叠进衣柜最上层,指尖触到冰凉的柜壁时,忽然想起老陶早上出门前说的话——他今晚会把那张新开的银行卡带回来。
那张卡是他们的“结婚基金”。上周六晚饭后,老陶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神情是小刘从未见过的郑重。“思涵,”他把信封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是十三万,我这几年攒下的所有能动的钱。咱开个共同账户存进去,算做买房的首付启动金。等明年开春工程回款,我再添点,你要是方便也补点,咱们在城西那块儿付个首付,成吗?”
小刘当时没说话,只是看着信封上被手指摩挲出的毛边。十三万不算多,在如今的房价里连零头都够不上,但她清楚老陶的情况——每个月要给萌萌存三千抚养费,工程上时常垫资,能攒下这些已经不易。更重要的是他眼里的认真,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踏实的涟漪。
三十五岁的女人,对爱情的想象早已褪去滤镜,更看重实打实的分量。她当晚就转了六万进去,是自己工作多年的积蓄。看着手机银行提示“转账成功”的瞬间,她甚至开始盘算,等房子定了,阳台要种满多肉,厨房得装个大吸力油烟机——老陶总说她做的菜太淡,以后他掌勺时,就不用被油烟呛得直咳嗽了。
雨还在下,玻璃窗上蒙着层水汽。小刘拿起手机想问问老陶到哪了,屏幕刚亮起,就跳出他的消息:“思涵,我临时要去趟邻市盯个工程,得三四天。萌萌学校明天组织秋游,她妈单位突发紧急会议走不开,你能不能……帮忙带她去一趟?”
后面还跟着个拜托的表情。小刘盯着那行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上回是萌萌要去学钢琴,前妻说自己崴了脚,老陶在外地赶不回来,也是一个电话打给她。她记得那天自己特意请了半天假,提前去琴行等着,结果等了一个小时,前妻才慢悠悠地把孩子送来,看她的眼神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辛苦你了,老陶总说你人好。”
那句“人好”听着像夸赞,却让小刘浑身不自在。尤其想起前阵子老陶妹妹陶丽说的话,这种不自在就更甚。
上周陶丽来城里办事,老陶叫上小刘一起吃饭。席间陶丽喝了点酒,大着舌头说:“嫂子,我哥能遇到你真是福气。不像以前,工资卡都被我前嫂子攥着,一分钱都剩不下。现在好了,吃你的住你的,连萌萌的课外班都是你帮忙接送,我省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