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搜!给我仔细搜!"周氏一声令下,几个粗使婆子如狼似虎地冲进姜芮的闺房。

姜芮冷眼旁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莲花胎记。小桃站在她身后,紧张得直发抖。

"小姐,她们要是栽赃..."小桃小声嘀咕。

"别怕。"姜芮拍拍她的手,"清者自清。"

话虽这么说,姜芮心里也没底。姜薇既然敢告状,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她悄悄环顾房间,思考姜薇最可能把所谓的"赃物"藏在哪里。

婆子们翻箱倒柜,连被褥都拆开了检查。姜薇站在周氏身旁,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忽然,一个婆子高喊:"夫人,找到了!"

她手里举着一个碧绿的玉镯,正是姜薇平日戴的那只。

"姜芮!你还有什么话说?"周氏厉声喝道,"竟敢偷到你姐姐头上!"

姜薇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妹妹,你若喜欢这镯子,与我说便是,何必..."

姜芮没理会她们的表演,径直走到那婆子面前:"从哪里找到的?"

婆子一愣,指了指床底:"就、就在那儿..."

"奇怪,我昨天打扫时床底下还什么都没有。"姜芮故作疑惑,"况且,若是我偷的,为何不藏得更隐蔽些?这不明摆着等人来搜吗?"

周氏脸色一沉:"放肆!人赃俱获还敢狡辩!"

"母亲明鉴,"姜芮不慌不忙,"这镯子上可有我房中的任何气息?或者,可有我的指纹...呃,手印?"

姜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姜芮看在眼里,心下了然——这镯子姜薇肯定刚放进去不久,还没来得及做手脚。

"胡搅蛮缠!"周氏怒道,"来人,家法伺候!"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上前要抓姜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芮忽然笑了:"等等,我有个更好的提议。"

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绣帕:"这是姐姐前日'不小心'落在我这儿的。上面的绣工真是...别致。"

姜薇脸色骤变。那帕子上绣着一对鸳鸯,针脚歪歪扭扭,角落里还绣着"薇"字。

"这..."姜薇伸手要抢,姜芮灵巧地避开。

"姐姐别急。"姜芮笑吟吟地说,"我正想说,这帕子上的绣样给了我灵感。不如这样,我和姐姐当场比试绣功,若姐姐赢了,我甘愿受罚;若我赢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周氏和姜薇交换了一个眼神。姜薇的绣工在闺秀中是出了名的差,而原主姜芮也好不到哪去。但她们不知道的是,现代姜芮大学时曾痴迷十字绣,还参加过比赛。

"好,就依你!"周氏冷哼,"若你输了,不仅要受家法,还要去祠堂跪三天!"

很快,绣架和丝线准备好了。姜薇紧张得手指发抖,姜芮却气定神闲。

"开始!"

姜芮的手指在绣绷上翻飞,针线如行云流水。她绣的是一朵莲花,与手腕上的胎记一模一样。为了不显得太突兀,她故意放慢速度,但依然比姜薇快了许多。

姜薇额头冒汗,针脚越发凌乱。周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可奈何。

一炷香后,姜芮的作品完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花瓣上还带着晨露,仿佛能闻到清香。而姜薇只绣了几片歪歪扭扭的叶子,还扎了满手针眼。

"这...这不可能!"姜薇尖叫,"你什么时候学的刺绣?"

姜芮笑而不答,转向周氏:"母亲,您看..."

周氏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承认:"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说完,拽着姜薇怒气冲冲地走了。

小桃激动地拉住姜芮的手:"小姐,您太厉害了!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一手好绣活?"

"秘密。"姜芮眨眨眼,"去帮我找些蔬菜种子来,越多越好。"

当晚,姜芮进入空间,将小桃找来的种子种下。灵泉旁的土地不过两丈见方,但异常肥沃。她小心规划,左边种药材,右边种蔬菜。

刚种完,她注意到之前种下的人参已经长出了新的枝叶。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月就能收获。这个发现让姜芮欣喜若狂——有了这个空间,她再也不用担心周氏克扣用度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芮的空间农场越来越丰富。白菜、萝卜、茄子长势喜人;黄连、当归、金银花等药材也已经可以采收。她偷偷将一些蔬菜混入厨房的菜购中,改善自己的伙食;药材则晒干备用,或制成简单药丸。

这天清晨,姜芮正在空间里采收第三茬白菜,忽然听到外面小桃急促的呼唤。她赶紧出来,发现小桃满脸兴奋。

"小姐!大消息!镇北侯世子秦战提前回朝了,皇上龙颜大悦,说要为他选妃呢!"

姜芮手中的白菜差点掉在地上。秦战?她的"未婚夫"?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早传开的!"小桃手舞足蹈,"听说世子爷在边关立了大功,单枪匹马斩了戎族大将的首级!皇上高兴坏了,说要重赏呢!"

姜芮若有所思。原著中,秦战是个冷面将军,对女主姜芮起初不屑一顾,后来才慢慢爱上她。但现在剧情已经改变,姜薇重生,她也穿越而来,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姐姐知道这个消息吗?"

小桃撇撇嘴:"怎么不知道?薇小姐一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说是要去参加什么诗会,其实就是想去偶遇世子爷!"

姜芮轻笑。姜薇果然坐不住了。不过她并不着急——婚约在手,主动权在她这边。当然,前提是她愿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古代将军。

正说着,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小桃跑去打听,很快慌慌张张地回来:"小姐!不好了!薇小姐在诗会上大出风头,三皇子妃亲自送了帖子,邀请咱们府上小姐参加下月的赏花宴!"

姜芮挑眉:"这有什么不好的?"

"哎呀,小姐!"小桃急得直跺脚,"谁不知道三皇子妃是世子爷的表姐!这赏花宴明摆着是为世子爷选妃准备的!薇小姐这是要抢您的姻缘啊!"

姜芮倒不担心这个。她更好奇的是,姜薇在原著中是个草包美人,怎么突然能在诗会上大放异彩?除非...

"小桃,姐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比如突然精通了什么原本不会的才艺?"

小桃想了想:"说起来,薇小姐上月突然琴艺大涨,还有作诗...以前她最讨厌这些的。"

姜芮心下了然。姜薇果然是重生的,而且带着前世的记忆学会了这些才艺。看来为了抢秦战,她做足了准备。

"无妨,我们静观其变。"姜芮安抚小桃,"去帮我找些琴谱来,我也该练练了。"

小桃瞪大眼睛:"小姐,您什么时候会弹琴了?"

姜芮笑而不答。现代她学过五年钢琴,虽然古琴不同,但乐理相通,学起来应该不难。

傍晚,姜芮正在空间里练习刚学的古琴曲,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她立刻离开空间,警觉地倾听。

"小桃?"没有回应。

姜芮轻手轻脚地推开窗户,借着月光,她看到院子里有个黑影正艰难地试图站起来,然后又跌倒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姜芮犹豫片刻,还是拿起自制的药包走了出去。

黑影是个年轻男子,一身夜行衣,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裳。看到姜芮,他本能地去摸腰间的刀。

"别动,你失血过多。"姜芮压低声音,"我是大夫...懂医术。想活命就别出声。"

男子警惕地盯着她,但失血让他越来越虚弱。姜芮检查了他的伤口,是刀伤,差一点就伤到心脏。她迅速从药包里取出止血散,又悄悄混入几滴灵泉水。

"忍着点,会疼。"

药粉撒在伤口上,男子浑身一颤,咬紧牙关没出声。姜芮利落地包扎好伤口,又喂他喝了几口掺了灵泉的清水。

"你是谁?为什么受伤?"姜芮问道。

男子闭口不答,却在看到姜芮手腕上露出的莲花胎记时,瞳孔猛地收缩。他挣扎着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在月光下,姜芮看清了上面的字——"镇北侯府"。

镇北侯府的人?姜芮心跳加速。是巧合,还是...

没等她多想,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

"在那边!"

"别让那探子跑了!"

男子脸色一变,强撑着要站起来。姜芮当机立断:"能走吗?后门出去右转有个柴房,暂时安全。"

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要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里,然后踉跄着消失在夜色中。

姜芮刚回到房间,院门就被粗暴地踢开了。一群官兵冲进来,为首的厉声喝道:"搜!有刺客逃到这一带了!"

周氏和姜薇也被吵醒,睡眼惺忪地出来查看。官兵们搜了一圈,自然什么都没找到。

"打扰了。"为首的拱手道歉,"若有可疑人物,请立即报官。"

等官兵走后,姜薇狐疑地盯着姜芮:"妹妹这么晚还没睡?"

"被吵醒了。"姜芮面不改色,"姐姐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姜薇哼了一声:"听说有刺客行刺三皇子,真是胆大包天!"她忽然压低声音,"妹妹该不会...窝藏了什么可疑人物吧?"

姜芮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不显:"姐姐说笑了,我哪有那个胆子。"

回到房间,姜芮久久不能平静。那个暗卫是谁?为何看到她的胎记那么惊讶?刺杀三皇子...这与原著剧情完全不同。看来姜薇的重生已经引发了一系列蝴蝶效应。

她进入空间,发现药材又长高了一截。灵泉旁的莲花胎记微微发热,似乎在提醒她什么。姜芮有种预感,她的命运,正向着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