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面的男人,穿着得体,看起来成熟稳重,手腕上那块表我在财经杂志上见过,价值抵得上十套我家这老宅。
“这个男人,”法清远放大照片,“李慕白,国内顶尖法医人类学家,同时也是多家生物科技公司的控股人,身价保守估计这个数。”他比了个手势,“最重要的是,他未婚,且对白女士展开了热烈追求。据我调查,他们已经单独约会三次,进展迅速。”
法医?富豪?追求白素贞?
这信息量太大,我CPU都快烧了。
“所以呢?”我干巴巴地问,“郎财女貌,挺…挺配的啊。”
法清远冷笑一声:“配?白素贞是千年蛇妖,体内妖力磅礴。一旦动情,情绪剧烈波动,极易引发天地异象,轻则西湖水漫,重则…你自己想想老故事。何况,她若与掌握现代生物科技、尤其精通人体…和妖体结构的法医结合,谁知道会研究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这风险,你承担得起?”
我哑口无言。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今晚,他们约在湖滨步行街的‘云端’餐厅共进晚餐。”法清远看了眼他那块显然也很贵的表,“这是我们介入的机会。你去,以许仙后人的身份,和她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她以大局为重。”
“我?我去谈?”我指着自己鼻子,“我跟她谈什么?‘老祖奶奶您好,我是您前夫的灰孙子,请您为了世界和平分手吧’?她不一尾巴抽死我算我命大!”
“你必须去。”法清远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你们许家惹出的孽债。我会在附近策应,必要时…我带来了祖传的金钵。”
他说着,真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用丝绸包裹的、闪着微弱金光的…钵盂!
我看着那钵盂,又看看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精英律师举着个和尚化缘的碗,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最终,我也不知道是被他说服了,还是被这魔幻现实的一幕给绑架了,居然真的跟着他出了门。
湖滨步行街,霓虹闪烁,人流如织。“云端”餐厅就在西湖边上,落地玻璃窗外就是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躲在餐厅外一盆巨大的装饰绿植后面,鬼鬼祟祟地往里瞄。法清远则在街对面的咖啡馆坐着,面前摆着笔记本,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实时指挥,手里还摸着公文包里的金钵。
果然,靠窗的最佳位置,白素贞和李慕白相对而坐。她似乎说了句什么,李慕白笑了起来,风度翩翩地给她倒酒。白素贞也微微笑着,但那份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而有种疏离的审视感。
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服务员想来拦我,我直接指向白素贞那桌:“我找她。”
在白素贞和李慕白同时投来的目光中,我走到他们桌前,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
“呃…老祖…呃不,白…白女士?”我舌头打结,“能…借一步说话吗?关于…关于雷峰塔物业费的事?”
白素贞抬眼看我。她的眼睛很亮,像是蕴藏着千年寒冰,又像是燃烧着幽深的火焰。她上下扫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