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六显然忌惮李飞鹰的名声，却又不甘到嘴的肥肉飞走，咬牙道：“李飞鹰，别以为我怕了你！我们七八条枪，你就一杆破枪...”
“一息。”李飞鹰面无表情。
“妈的，给脸不要脸！弟兄们，开枪！”马老六怒吼。
枪声炸响，但李飞鹰动了。
他的身形如鬼魅般飘忽，长枪舞动如龙，精准地拨开射来的子弹，发出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沙地上腾起阵阵烟尘，竟无人能看清他的具体动作。
沈望舒屏住呼吸，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将一杆大枪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仿佛那不是兵器，而是他身体的延伸。
转眼间，李飞鹰已突入匪群之中。长枪或点或扫，招式简洁狠辣，每出一招必有一人倒地。骨折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马老六见势不妙，悄悄绕到侧面，举枪瞄准了沈望舒：“李飞鹰！再动我就打死这娘们！”
李飞鹰头也不回，反手掷出长枪。
“嗖”的一声，长枪如黑色闪电般掠过，精准地穿透马老六持枪的手腕，带出一蓬血花，余势不减地将他的手钉在了身后的沙地上。
马老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李飞鹰这才缓缓转身，走到他面前，拔出长枪，冷声道：“滚。再让我在陇西地界看到你，断的就不是手腕了。”
马贼们狼狈不堪地搀扶起伤员，跌跌撞撞地逃走了，连地上的钱袋都顾不上捡。
风沙渐息，夕阳余晖洒落，将李飞鹰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甩掉枪尖上的血珠，收枪而立，看向仍愣在原地的沈望舒。
“姑娘受惊了。”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打斗。
沈望舒这才回过神，慌忙收起匕首，行礼道：“多谢壮士相救，小女子沈望舒，感激不尽。”
她抬起头，正对上李飞鹰的目光。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锐利中藏着沧桑，仿佛看透了世间冷暖，却又保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李飞鹰也在打量着她。江南女子的温婉与西北女子的豪爽截然不同，就像荒漠中突然出现的一株水仙，清丽脱俗。尤其是她刚才宁死不屈的刚烈，让他心生敬意。
“举手之劳。”李飞鹰简短回应，走到受伤的车夫旁，检查伤势，“枪伤不轻，但未伤及要害。我这里有金疮药。”
他熟练地为车夫包扎伤口，动作干净利落。
沈望舒在一旁帮忙递药，轻声问：“还未请教壮士尊姓大名？”
“李飞鹰。”
“李壮士是本地人？”
“嗯。”他显然不善言辞，只是简单应了一声。
包扎完毕，李飞鹰看了看天色：“日落前必须赶到下一个驿站，这里不安全。”
然而车夫伤势过重，无法驾车。李飞鹰略一沉吟，道：“我的马就在附近，可载姑娘一程。至于老师傅，我会派人回来接他。”
沈望舒犹豫片刻，看着渐暗的天色和荒芜的四野，只得点头：“那就有劳李壮士了。”
李飞鹰吹了声口哨，一匹神骏的黑马从沙丘后奔来。他翻身上马，伸手将沈望舒拉上马背，坐在他身后。
“抱紧。”他简短吩咐。
沈望舒脸颊微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环住了他的腰。马匹奔驰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