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紧紧抱着怀里火炉般的人，目光阴沉地盯着窗外。
他满脑子都是那该死的、属于别人的鼠尾草气息。
以及高途为了那个人耗尽心力、甚至可能……的念头。
这让他想毁灭什么。
到了医院，急诊室的忙乱稍稍拉回他的理智。
医生初步检查后，脸色严肃地出来询问：“病人信息素水平极度紊乱，伴有高烧和脱水迹象，长期滥用抑制剂的副作用非常明显！你是他的Alpha吗？你怎么能让他这样滥用抑制剂？这会要了他的命！”
沈文琅被医生劈头盖脸的指责弄得一愣，随即怒火更盛：“我不是他的Alpha！我怎么知道他会……”他顿住了，猛地意识到医生话里的关键信息——长期滥用抑制剂？一个Beta需要滥用Omega的抑制剂？！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惊讶的女声插了进来：“沈总？高秘书他怎么了？”
沈文琅回头，看见是秘书组的一个Omega女员工，刚好来医院取药，看到他们便走了过来。
她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属于高途的微弱信息素，又看到沈文琅难看的脸色和医生的指责，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复杂又有些了然的神情。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昏迷的高途，又看了看一脸暴怒却难掩焦躁的沈总，小声地、仿佛确认般对医生说：“医生，高秘书他……他的抑制剂副作用又加重了吗？他之前就因为这个问题晕倒过一回，还偷偷来看医生，不肯让我们告诉沈总……”
这话如同最后一块拼图，猛地砸在沈文琅眼前！
长期滥用抑制剂、偷偷看医生、晕倒、信息素紊乱……所有线索瞬间串联，指向一个他从未想过、也绝不愿意相信的可怕真相！
那个他以为的、属于“别人”的鼠尾草气息……
那个他厌恶的、高途身上“沾染”的Omega味道……
那个让他嫉妒得发狂的、陌生的Omega存在……
根本……从来就不存在！
那清苦的、带着绝望韧性的鼠尾草气息——自始至终，都来自于高途本人！
沈文琅猛地转头，目光死死钉在急救室的门上，仿佛要将其烧穿。
他脸上的暴怒和嫉妒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碎裂，剥落，露出底下从未有过的、近乎苍白的震惊和……恐慌。
他一直厌恶的、嘲讽的、嫉妒的……
竟然就是高途本身。
而他刚才，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
“臭不可闻……”
“……”
沈文琅站在原地，仿佛被雷击中，整个世界都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4.
急救室的红灯还亮着，沈文琅站在走廊尽头，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 怀里残留的、属于高途的滚烫温度，像烙铁一样烧着他的皮肤，连带着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疼。
刚才那 Omega 女员工的话还在耳边打转，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破他之前所有的傲慢与误解。
“高秘书有次他抑制剂过敏，脸肿得没法见人，还硬撑着在家办公，说您下周要跟海外合作方视频会议，资料不能断……”
“他总说您讨厌 Omega 的甜腻味，特意选了最淡的鼠尾草信息素抑制剂，说这味道像草药，您不会反感……”
“上次他晕倒在茶水间，我们要送他去医院，他攥着手机说要先跟您汇报当天的工作，怕您找不到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