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毒素逐渐侵入我的经脉,脑袋已开始昏沉,思维越来越迟缓。
忽然,我想起了父亲曾经提到的一种古老方法——以血显字。据说某些重要的情报会用特殊药剂处理,只有混合血脉才能让隐藏的文字显现出来。
我咬紧牙关,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滴落在人皮残卷的表面。
很快,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模糊的字迹竟然慢慢浮现出来,如同幽灵一般从黑暗中挣脱而出。
「虎符合,黑鸦灭;玄门开,天火生。」
虎符?黑鸦?难道是指向匈奴最精锐的部队,这次雁门关危机的幕后黑手黑鸦营?那「玄门」和「天火」,又是何意呢?
「父亲,您是想告诉我,只要找到另一半虎符,就能打开‘玄门’,释放‘天火’吗?」
耳边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匈奴的骑兵正在搜捕幸存者,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我迅速将人皮残卷和虎符塞进衣襟,取出银针,再次封住胸口要穴,延缓蛊毒的扩散。随后,披上一件死去士兵的外袍,混入附近的乱葬岗,假装成一具尸体,静静等待危险过去。
3
三天。
这是赤蝎蛊留给我的最后期限,如果找不到办法缓解毒性,我将化作一滩脓血。
唯一能够压制赤蝎蛊的药材是极寒之地生长的「冰蟾」。
但「冰蟾」极其罕见,不仅生活在深山洞穴中,还常有狼群盘踞守护。
更棘手的是,我现在身处敌军环伺的雁门关外,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行踪。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夜空,按照父亲教过的星象知识,艰难地往可能藏有冰蟾的栖息地前行。
终于,隐约看到前方有一洞口,我设下陷阱,用野兔作为诱饵吸引狼群离开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偶尔滴落的水珠发出微弱的回响。我屏住呼吸,凭借敏锐的嗅觉寻找目标。
我看到了它。
一只通体雪白、双眼如血的冰蟾静静地趴在岩石上,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条毒蛇从阴影中窜出,直奔我而来。
我拔出腰间的匕首,迎着毒蛇挥去。刀刃精准地斩断了它的七寸。
我迅速冲上前,抓住冰蟾,将其血液混合烈酒饮下。
顿时,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仿佛有千万根冰针扎进血管。
但与此同时,蛊毒带来的灼烧感也渐渐减弱。
三个月。 这是冰蟾血酒给我的缓冲时间。 但这远远不够。
我站在乱葬岗的边缘,看着远处雁门关的方向。 敢死营,那里是离匈奴「黑鸦营」最近的地方。 也是我唯一能接近真相的机会。
可问题是—— 雁门关守军有铁律:无男籍者不得从军。 还有由专人保管、每日核验的敢死营牙牌,我该怎么得到呢?
我咬紧牙关,转身走向乱葬岗深处。 这里埋葬着无数战死的士兵,尸体堆叠如山,腐臭味直冲天灵盖。 没人愿意靠近这里,除了乌鸦和野狗。
我蹲下身,用银针挑开一具尸体的衣服。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皮肤时,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感。 但我不能停下。
终于,在第三具尸体上,我找到了它。 一枚尚未完全腐烂的牙牌,上面刻着「敢死营·伍长」的字样。 我用随身携带的药粉清洗掉血迹与污垢,用布条包裹好放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