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糖抄起桌上的柠檬水泼过去。冰块砸在他门牙上，清脆一声响。
"嘴这么脏。"她甩甩手，"建议用84消毒液漱口。"
咖啡厅经理搓着手过来，眼睛瞟向打翻的桌椅。我抽出皮夹，苏小糖却先递出张黑卡："记我账上。"
卡面反光晃了我一下。等看清上面的烫金字，我挑眉——那是某顶级格斗俱乐部的VIP卡。
"客户送的。"她飞快把卡塞回去，马尾辫甩到我肩膀上，"走吧陆先生，这儿没法聊了。"
出门时风铃又响。暮色像打翻的蓝墨水，把街道染成深紫色。苏小糖的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的光点落在她脚踝上。
"你车停哪了？"她突然问。
我指指对面巷子。阴影里，改装越野车的防弹玻璃反着冷光。
"送我一段？"她晃了晃手机，"叫车软件崩了。"
车里空调打得很低。苏小糖一坐进来就脱了外套，吊带裙肩带下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那绝对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
导航显示去幼儿园。等红灯时，她忽然凑过来调空调出风口。碎发扫过我下巴，痒得像羽毛。
"陆先生。"她手指停在温度调节键上，"你刚才护我那下，是打算用后背接刀？"
仪表盘蓝光映在她瞳孔里。我闻到她呼吸里的薄荷糖味。
"习惯了。"我转方向盘拐弯，"以前在部队......"
"林墨说过。"她打断我，"说你替他挡过弹片。"手指在膝盖上敲摩斯密码似的节奏，"所以今天是职业病？"
我没回答。后视镜里，有辆银色面包车跟了三个路口。
苏小糖突然降下车窗。夜风呼地灌进来，把她马尾辫吹成一面小旗子。
"后面那辆。"她胳膊搭在窗沿上，"从咖啡厅跟到现在。"
我瞟了眼后视镜。面包车减速拐进了便利店。
"看错了？"她皱眉。
车停在幼儿园门口。彩色滑梯在月光下像块融化了的糖果。苏小糖解安全带时，战术笔从包里滑出来，滚到我脚边。
笔帽松了。我捡起来时，看见笔管里藏着根三棱刺。
"防身玩具。"她一把抢回去，酒窝在路灯下忽深忽浅，"小朋友送的。"
我看着她走进幼儿园侧门。碎花裙消失在爬满藤蔓的铁栅栏后面，像童话里的某个场景。
刚发动车子，手机震了。林墨的短信带着感叹号砸进来：「怎么样？！小糖是不是超可爱！！」
我按灭屏幕。后座有什么东西在反光——苏小糖落下了发绳，黑色皮圈上挂着个小金属牌。
牌子上刻着两行字：
「苏小糖」
「女子综合格斗 60kg级三连冠」
车开出去两条街，那辆银色面包车又出现在后视镜里。这次它没打转向灯。
3
银色面包车的前灯在后视镜里亮得刺眼。我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轮胎蹭着墙擦出一串火星。
那辆车没跟进来。我松开攥着方向盘的手，汗把皮革浸出深色痕迹。
苏小糖的发圈还躺在副驾上。金属小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枚微型勋章。
手机又震。这次是陌生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