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传言在午夜聚会时被当笑话讲,我却一直不安。
现在,听着女人的话,车内的空气突然浓稠如血水,让我喘不过气。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尖锐起来。
“它饿了……它总在凌晨饿。”
她的脸开始扭曲,皮肤像蜡一样融化,露出枯骨般的轮廓。
我尖叫着后退,但车门紧闭。窗玻璃上,我的倒影也在溶解,变成一团黑影。
公交车猛地加速,冲进一片浓雾深处。
外头的景象消失了,只有无尽的黑暗。
车厢内灯光熄灭,陷入绝对的暗。我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微弱的光芒——没有信号。
我乱按一通,手电筒功能开启一道白光。
光柱在黑暗车厢中扫过,我惊呆了!
车厢内站满了人,他们穿着老旧衣物,面色灰败,眼窝空洞。
司机消失了,方向盘在自行转动。女鬼站起身,骨骼咯咯作响。
“欢迎回到404号的怀抱。”她的笑声回荡,像无数玻璃在碎裂。
恐慌中,我看到仪表盘上的数字,时速120公里,不可能的速度。
车身摇晃得如同海啸中的小船。突然,前方出现一道强光——是断崖!
我扑向驾驶座,试图刹车,但手柄冰冷如铁。
“没用的。”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是司机!
“上车的人,永远不能下。”
千钧一发之际,车子冲出悬崖,却在坠落前悬停了。
空气静止,只有心跳声如雷贯耳。雾散了,露出底下,不是山石,而是无数扭曲的人脸,张着嘴嘶吼。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我的脑内回荡:“献出时间,或成为永恒乘客。”
我挣扎着,想起背包里有母亲给的护身符——一枚旧铜币。
我攥紧它,默念:“我不是鬼,我要活。”
铜币突然灼热起来,女鬼尖叫后退。
车窗玻璃裂开一道缝,寒风灌入。我用尽全力撞向裂缝。
玻璃碎裂,我滚出车外,摔在冰冷的地上。
公交车继续前行,消失在黑暗里。
天亮时,我在医院醒来,医生说路人发现我昏迷在城郊路旁。
左臂骨折,头破血流,但活下来了。
警察调查后说,那班404路公交车早就不存在——它在十年前因事故报废,路线已废止。
第二章: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是第一个感知的回归。
然后是单调的仪器嘀嗒声,像在丈量劫后余生流逝的每一秒艰难光阴。
光亮透过沉重的眼皮,白得晃眼。我尝试挪动,左臂立刻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被坚固的石膏和绷带牢牢固定着。
头也疼得像是被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箍住。
“醒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映入眼帘,是位面容疲惫但温和的中年医生。
“很幸运,小伙子。你在城郊老工业区废弃的404公路旁被发现,多处擦伤、左肱骨骨折、中度脑震荡。失血不少,再晚点就麻烦了。”
404公路!
废弃的!
这几个词像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脑海里那恐怖记忆的闸门。
阴郁的司机、融化的女人、满车灰败的“乘客”、那张牙舞爪的悬崖……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
“车……那辆公交车呢?”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