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甩给我三页婚前协议。
“工资卡上交,房产证加名,婚后和你父母断绝来往。”
她抿了口咖啡:“我快三十了,必须年底结婚。”
我当着她面撕碎协议:“抱歉,我选别人。”
转身走向邻座看书的年轻女孩:“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身后传来尖叫:“她连工作都没有!”
女孩合上书,露出封皮上的烫金书名—— 《霍乱时期的爱情》。
1
咖啡馆里的冷气开得有些足,吹得人后颈发凉。空气里浮动着咖啡豆烘焙过度的焦苦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对面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甜腻得发齁。我低头,看着桌上那三张薄薄的A4纸,密密麻麻的条款像蚂蚁一样爬满了纸面。
“工资卡上交,房产证加名,婚后和你父母断绝来往。”苏晚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念一份采购清单。她端起面前那杯价格不菲的拿铁,杯沿在她精心涂抹的口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半圆印记。她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陈默,我快三十了,时间耗不起,必须年底结婚。”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在宣布一个既定事实,而不是在讨论两个人后半生的结合。那眼神,像在估价一件待售的商品,衡量着最后的付款期限。
我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咖啡杯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邻座吸引过去。
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斜斜地洒进来,铺满了小半张桌子。一个年轻女孩安静地坐在光晕里,低着头,长发柔顺地垂落,遮住了小半张侧脸。她面前放着一杯清水,正专注地看着摊在桌上的书。阳光跳跃在她细白的手指上,也跳跃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像栖息着一只金色的蝶。周遭的嘈杂,苏晚晴的喋喋不休,似乎都被那层光晕隔绝在外。她周身有种奇异的宁静,像喧嚣世界里一个无声的漩涡。
“陈默?”苏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不悦,“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的视线从那片阳光里收回,重新聚焦在眼前这三页纸上。那上面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在皮肤上。工资卡上交?房产证加名?断绝父母来往?还有这最后通牒般的“年底结婚”……
我拿起那三张纸。
纸张很薄,捏在手里几乎没什么分量,却又仿佛承载着千斤重的算计和冰冷。苏晚晴看着我拿起协议,嘴角似乎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掌控感。
下一秒,刺啦——
清脆的撕裂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咖啡馆里原本还算平和的背景音。我双手捏住纸页边缘,毫不犹豫地用力,从中间狠狠撕开。
苏晚晴嘴角那点弧度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睁大。
刺啦——刺啦——
我面无表情,一下,又一下,将那份所谓的“婚前协议”撕成了碎片。细小的纸屑像冬日里肮脏的雪片,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有的落在她喝了一半的拿铁里,有的粘在她昂贵的裙子上,更多的,散落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
“抱歉,”我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没什么波澜,“我选别人。”
说完,我不再看她脸上那副混合着震惊、错愕和迅速涌上来的愤怒的表情,径直站起身。椅子腿在光滑的地板上拖出短促刺耳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