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梦琪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语气轻快：“好啊，周末团建去泡温泉？太棒了！”
我把草莓放在茶几上，她瞥了一眼，对着电话说：“我老公回来了，先不说啦。”
“谁啊？”我换鞋时问。
“同事，说团建去泡温泉。”她拿起一个草莓，咬了一小口，“有点酸。”
我看着她把咬过的草莓放回盘子里，忽然想起苏敏的话。
夜里，梦琪洗完澡出来，裹着浴巾擦头发。水珠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滑，滴在浴巾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她擦完头发，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保持着一拳的距离。
“下周团建，我可能要周日晚上才回来。”她关了台灯，黑暗里，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嗯。”
沉默像潮水，慢慢漫上来。我侧过身，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柠檬味，和苏敏的铃兰香完全不同。我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肩膀时，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我收回手，攥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第三章 老楼道的灯
周六早上，我被梦琪的关门声吵醒。窗外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把玻璃打湿了一片。我摸过手机，七点半，她大概是去公司加班了。
床头柜上放着那盒曲奇，我拆开包装，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黄油味很重，有点腻。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是苏敏的微信：“醒了吗？我今天不忙，过来坐坐？”
我盯着屏幕看了三分钟，手指在“好”和“不了”之间犹豫。雨敲在窗台上，像在催我做决定。最后，我回了个“地址发我”。
她住的老小区在城西边，墙皮掉了大半，楼道里堆着旧家具和纸箱。我踩着斑驳的楼梯往上走，声控灯在我脚下亮起来，昏黄的光里浮着灰尘。
三楼东户的门虚掩着，我敲了两下，苏敏探出头来，“来啦。”
屋里比我想象的整洁，墙上挂着几幅油画，窗台上摆着多肉。她穿着件米色的居家服，头发松松地编了个辫子，发尾垂在胸前。
“随便坐。”她给我倒了杯茶，玻璃杯上印着卡通图案，“梦琪呢？没跟你一起？”
“她加班。”我捧着杯子，热水烫得手心发红。
她没再问，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剥了个橘子，一瓣一瓣递过来。橘子的酸甜味混着屋里的香薰味，有点让人发晕。
“上次在楼下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忽然开口，眼神飘向窗外，“阿姨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见不得你受委屈。”
“我知道。”我把橘子瓣塞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睛。
她笑了笑，起身去阳台收衣服。风把她的裙摆吹起来，露出一小节白皙的小腿。我看着她的背影，脑子里乱糟糟的，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
“这衣服还是去年梦琪给我买的，”她拿着件碎花衬衫走进来，“说我穿这个显年轻。”
我没接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已经凉了。
她挨着我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块。我的胳膊能感觉到她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烫得人发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