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离开客厅，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在他来之前的一个时辰，我已经接过了裴家送来的聘书。
## 02
我与裴望的婚事定得很快。
裴家是京城新贵，裴望年纪轻轻已是御前侍卫统领，深得皇上信任。据说前来提亲的媒人踏破了尚书府的门槛，他却一个也看不上。
直到那日春猎，我摔下马时，是他第一个下马想来扶我，虽然被楚淮抢先了一步。
“裴大人说，那日见您摔得重，一直惦记着。”媒人笑得眼角堆起褶子，“特意求了皇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父亲有些犹豫：“这...是不是太快了？仪儿和楚家那边...”
“父亲。”我轻声却坚定地说，“我愿意。”
婚期定在三个月后，是近年来最好的日子。
我开始忙着准备嫁妆，量体裁衣，挑选首饰。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许尚书家的女儿攀了高枝，甩了日渐式微的辅国公府。
我充耳不闻。
楚淮又来找过我几次，都被父亲拦在了门外。直到有一次他趁夜翻墙进来，被家丁发现后差点扭送官府。
“令仪！”他在窗外压着嗓子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人？连半个月都等不了？”
我正在绣嫁衣上的鸳鸯，针脚细密而整齐——不是原来碎掉的那对，是新画的样式。
“裴望有什么好？一个武夫！他懂琴棋书画吗？懂诗词歌赋吗？”他的声音带着酒气，“你不过是在气我...”
我推开窗，看见他站在月光下，衣衫不整，眼窝深陷，完全没了往日翩翩世子的风采。
“楚淮，”我平静地看着他，“你记得我喜欢什么花吗？”
他愣住了。
“记得我爱吃什么点心吗？知道我最近在读什么书吗？”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你知道卢琼华喜欢海棠酥，爱听雨打芭蕉，最近在读《西厢记》。”我替他回答，“而你对我一无所知。”
“我可以学...”他急切地说。
“不必了。”我关上窗，“再见，楚世子。”
婚礼前十天，卢琼华来找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说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说楚淮最近酗酒闹事，被皇上斥责了好几次。
“姐姐，楚哥哥心里只有你...”她抓着我的衣袖，“他只是因为对我父亲的承诺才不得不照顾我，你原谅他好不好？”
我抽回衣袖：“卢姑娘，请回吧。”
她突然跪下来：“若是姐姐不肯原谅楚哥哥，我就长跪不起！”
我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楚淮总是吃这一套。
“你跪吧。”我转身吩咐云袖，“去辅国公府报个信，就说卢姑娘在我这里身体不适，让他们来接人。”
卢琼华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做。
“对了，”我回头补充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那次春猎，你的马鞍是我调换的。”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慌。
“骗你的。”我微微一笑，“但你的反应告诉我，你知道马鞍有问题，不是吗？”
她的脸瞬间惨白。
## 03
我穿着大红嫁衣出嫁的那天，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花轿经过长安街时，我听见外面百姓的议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