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低声说：“可我是真的想娶她。”
“想娶就让你妈卖血供你？”李母冷笑，“儿子，女人多得是，何必找一个要价这么高的？他们家分明嫌咱穷！”
李浩气得起身走到阳台，狠狠点上一支烟，指尖微微发抖。
他不是不明白母亲的话。可他想到晓雨，想到她红着眼睛却依旧握着他手的样子，心就像被割了一刀。
他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几天后，晓雨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母亲坐在客厅，手里拿着一本旧账簿，正翻看着什么。
“这是你小时候的账。”王淑琴声音低沉，“奶粉钱、学费、补课费……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晓雨，妈没文化，但妈知道，女人一辈子最怕的就是没底气。”
晓雨走过去，看着账簿里密密麻麻的数字，眼睛酸得发疼。
“妈……”她声音哽咽，“你辛苦了，我都记得。可你要的三十万，会不会把我推开？”
王淑琴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却透着固执。
“妈这一生没指望过谁，只求你婚姻有个保障。这三十万，不是钱，是尊重。是妈最后的倔强。”
晓雨愣愣地站在那里，心像被撕开两半。
一边是母亲的坚持，一边是爱人的为难。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3
周末午后，天闷得像盖了层铅皮。
李浩把两杯冰美式放在茶几上，深吸一口气，对面坐着的母亲眉眼紧绷，像一把扣在心上的卡子。
“妈，我想再谈一次。”他声音压低，“不闹，也不吵，咱说方案。”
李母抬眼：“你说。”
“我把卡里积蓄全拿出来，再借点儿，先给十万。剩下的两年内分期补齐。房本加她名字，婚后每月我固定打给她账户生活费，写进协议。这样，总可以了吧？”
李母冷笑了一下：“分期？那不是把你一辈子绑在她家账本上？房本加名也行，彩礼再分期？像欠条似的，传出去多好笑。”
“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李母端起杯子，却没喝，“先冷一冷。人家要价这么高，摆明了看不起。你让她也尝尝急。”
李浩沉默了一瞬，手背青筋绷起。
“妈，我爱她。”
“爱她也要有底线。”李母放下杯子，语气更硬，“你要是今天答应三十万，明天她妈就要你把你工资卡交出去。女人家，胃口养大了，收不住。”
李浩苦笑：“你只把她们想得这么坏？”
李母偏过头不吭声。
客厅里安静下来，窗外有人在收衣服，竹竿敲着栏杆，叮叮当当。
片刻后，李母掏出手机：“我先说到这。你要真有本事，就让她们先降到十万，彩礼走账，当天回赠。面子给够了，里子也清清白白。否则，冷着。”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亲戚群里闪出一条消息——“对方开口三十万，真能要得下去？”后面挂着几个震惊的表情。
李浩猛地伸手去夺，被她避开。
“妈！”他低吼一声，嗓音发哑。
“怎么？事实不能说？”李母抬下巴，“我们又没骂人，提醒亲戚小心‘高价彩礼风气’不行？”
李浩盯着那排不断冒出的回复，心里像被火灼过。
消息绕了一圈，很快撞进晓雨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