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正无辜的棋子，在看到主谋落败时，应该是恐惧和茫然。而你，」我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的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有不甘和怨毒。」
我感受到了。
在她那副柔弱可怜的表象下，藏着一颗怎样扭曲的心。
她不是棋子。
或者说，她不甘心只做一颗棋子。
她享受着万众瞩目，享受着圣女这个身份带给她的一切。而我的存在，是她最大的威胁。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死。
「你……你胡说！」伊莱拉尖叫起来，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她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收回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对杀你这种蝼蚁，没兴趣。」
我不再理会她，转身看向凯兰。
「让开。」
凯兰紧握着剑，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
「塞拉菲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跟我回圣殿，我会向神明为你求情……」
「向神明求情？」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向那个想要我死的『神明』求情吗？凯兰，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抬手，黑色的能量在指尖凝聚。
「我最后说一次，让开。」
凯兰看着我，眼中的蓝色黯淡下去，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握紧了手中的剑。
「我的职责，是守护圣殿，铲除魔物。」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执意要与圣殿为敌，那么……」
剑锋抬起，再次对准了我。
「我只能，杀了你。」
我的心，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很好。」
我抬起手，黑色的锁链从我脚下的影子里猛然窜出，如毒蛇般缠上了凯兰的四肢。
他惊愕地瞪大眼，试图挣脱，但那锁链仿佛有生命一般，越收越紧。
「你……」
我走到他面前，夺下他手中的长剑。
那把曾由我亲手赐福，刻着守护誓言的骑士长剑，此刻却冰冷得像一块凡铁。
我用剑尖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我。
「凯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我反手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胛。
11.
「啊！」
凯兰发出一声闷哼，鲜血瞬间染红了他银色的铠甲。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痛楚。
我拔出剑，任由他无力地跪倒在地。
我没有杀他。
比起死亡，让他活着，背负着这份背叛和无力感，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我扔掉手中的剑，那把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像是某种关系的彻底断裂。
整个广场，再无人敢阻拦我。
我一步步走下高台，穿过死寂的人群。
那些曾经高呼着要烧死我的人，此刻都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我没有理会他们。
我的目光，落在了广场边缘，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
从我走出圣火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一道隐晦的视线。
那视线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探究和……一丝兴味。
我径直朝着那辆马车走去。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
他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眼眸是罕见的紫罗兰色，深邃而神秘。他的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唇色却殷红如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