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醒来,面对镜中枯槁如鬼的自己。
>婢女哭诉摄政王强夺臣妻,逼我生子,夜夜折磨。
>可当我看见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腿软心酥:“好帅...”
>他冷笑掐住我下巴:“装失忆?这次又想为哪个野男人求情?”
>我踮脚咬他喉结轻笑:“为陛下——”
>“求一道弑君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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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头像是被重锤砸过,嗡嗡地疼。
入眼是极尽奢华的帐顶,金线绣出的凤凰羽翼绚烂,几乎要灼伤人眼。空气里浮着一种冷冽的香,陌生又昂贵。
“小姐!您终于醒了!”
一个穿着青碧色比甲的婢女扑到床边,眼睛肿得像桃,泪珠滚落得又急又凶,“您吓死奴婢了!您怎么那么傻啊!”
我怔怔地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小姐?奴婢?
我是谁?她又是谁?
她见我茫然,哭得更凶:“您不记得了?您是薛家嫡女薛妤,京城、京城……”她哽咽着,似乎难以启齿,最终一咬牙,“京城第一美人!可那杀千刀的摄政王!他强占了您!把您锁在这府里折磨!您看看您自己都被糟践成什么样了!”
她强拉着我,跌跌撞撞走到梳妆台前,将那面澄澈的铜镜推到我眼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
苍白,枯槁,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一层薄皮绷在骨头上,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有那双眼睛,大而空洞,残留着一丝惊心动魄的轮廓,证明着婢女口中那“第一美人”并非完全虚妄。
可如今,这只是一具蒙了美人皮的骷髅。
我猛地抽了一口凉气,心脏骤缩,指尖冰凉地颤抖起来。这是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他!都是姬宴那个畜生!”婢女青萍抱着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恨意,“您原本嫁的是青梅竹马的沈醉公子,是他强夺臣妻!逼您生下孩子!日日锁着您折磨!您失忆前晚,才用簪子捅了他心口呢!”
她眼神灼灼,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小姐,他如今重伤昏迷,正是我们逃走的大好时机!我们逃吧!去找沈公子!他一定还在等您!”
我听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强取豪夺?臣妻?生子?折磨?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空荡荡的脑海,激起一片带着血腥味的恐慌。我下意识地抽回手,踉跄着跌回冰冷的床榻,扯过锦被死死裹住自己。
假的吧?这一定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闭眼,再睁开。凤凰帐顶依旧耀眼,青萍泪痕交错的脸依旧真切。
现实冰冷刺骨。
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胸腔里堵得发慌。还没理清这混乱的一切,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
一个雪白的小团子扒着门框,怯生生地探进头来。约莫四五岁大,梳着双螺髻,簪着小小的珠花,玉雪可爱,只是一双琉璃似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安的泪水。
她绞着小小的手指,声音细若蚊呐:“母亲……您要走吗?”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努力忍着哭腔,显得格外可怜:“带、带星儿一起好不好?星儿很乖,吃得很少,不会耽误母亲的……”
我心头莫名一涩。
青萍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声呵斥:“郡主!谁许您进来的!守门的都死了吗?!”她动作粗鲁地冲过去,一把拽住小女孩的胳膊就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