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门外。
整个人瞬间僵住。
赎罪?
我赎什么罪?
我做了什么?
他父亲的死……和我有关?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我不信。
我不可能害死他父亲。
可他说的每一字,都像钉子,钉进我脑子里。
我转身就走。
脚步轻得像猫。
可心,已经碎了一地。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边。
没开灯。
月光照在地板上像一层霜,我盯着那光一动不动。
三小时。
四小时。
直到天边发白。
我没睡。
我不能睡。
我要查。
我要知道,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要知道,我到底背了什么罪。
2
我脱下睡衣,换上佣人服。
低头走出房间。
厨房。
我继续做那道糖醋排骨。
第十一次。
手不抖了。
眼神也不飘了。
我把每一块肉切得大小一致。
我把每一分火候算得精准。
我甚至微笑了一下。
“管家。”
“太太?”
“今天这道菜,林先生……会吃吗?”
他愣住。
第一次,他看我的眼睛,带了点疑惑。
“我……不知道。”
“告诉他。”我低头搅着锅,“说,我用心做的。”
他走了。
我站在灶台前,看着锅里翻滚的糖汁。
红亮又粘稠,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像极了血。
我忽然无声地笑了。
“赎罪?”
“好啊。”
“那你得先让我活下来。”
“然后……”
“我再亲手,把真相撕开给你看。”
我关火。
装盘。
端上桌。
林烬坐在主位。
黑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
眼神冷得像冰。
我没看他。
只把盘子轻轻放下。
“林先生,请用。”
他没动。
三秒。
五秒。
十秒。
他忽然抬头看我,目光像刀。
我看不明白他眼神中的含义,习惯性地低头,退后一步。
“下去吧。”
“是。”
我转身走出餐厅。
手在袖子里,攥得死紧。
指甲掐进掌心。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只会低头做饭的傅长芸了。
我要查。
我要查他父亲的死。
我要查,他为什么,要我“赎罪”。
我要查,这三年来,他每晚跪在灵堂,说的每一句话。
我要查,到底是谁,该赎罪。
我走出厨房。
阳光刺眼。
我眯起眼,看见自己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
我查到了林父去世的医院。
市立三院。
神经外科。
那天是暴雨夜。
三方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