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我知道——

我是在反审判他,我在逼他看我。

十分钟。

他翻页的手慢了。

二十分钟。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目光像刀,可那刀抖了。

我低头,假装整理裙摆,眼角余光却盯着墙角的监控。

第二天。

我打扫书房。

我看到监控的镜头角度,变了。

不再是正对书桌。

而是微微偏左。

正对着沙发。

那个我昨晚坐的位置。

他调整了。

他看了整晚。

我蹲下擦地板,嘴角压得很低,可心在火热地烧着。

他嘴上说着“不碰”。

可他的眼睛,他的监控,他的呼吸频率——

全在说谎。

他碰了。

用目光,一遍遍,抚摸我。

我直起身走到书桌前。

此时林烬不在。

我拉开抽屉,找那份海外账户的复印件。

没有。

我心跳一沉。

翻另一个抽屉。

也没有。

我抬头,看向保险柜。

门虚掩着。

昨晚,他进来过。

他找到了。

我闭上眼笑了。

他找到了,又怎样?

我早复印了三份。

一份藏在内衣夹层。

一份寄给了律师朋友。

一份烧了。

灰烬,混在香炉里,撒在他父亲灵前。

6

他可以毁证据。

可他毁不掉我知道的事实。

我走出书房。

路过走廊镜时,我停下了脚步。

镜中的我,脸色苍白,眼底有青色。

可眼神却亮得吓人。

像火。

我抬手,摸了摸脸颊。

轻声说:

“林烬。”

“你说不碰我。”

“可你看了整晚。”

“你说恨我。”

“可你调整了监控。”

“你说我是罪人。”

“可你……”

“连让我消失的勇气都没有。”

我转身走向厨房。

今晚,我还要做饭。

糖醋排骨。

这次,我只做一次。

不做七次。

不做十一次。

就一次。

我照常地切肉、放锅、炒糖色。

醋香弥漫。

我哼了句歌。

很小声。

《白桦林》。

他听过的。

当年大学演讲我唱过。

他录了音,藏在书房暗格。

我在无意中见到过。

锅里的汁收干。

我装盘端上桌。

他依旧坐在主位。

没动筷子。

我低头吃饭。

吃到一半时抬头。

“林先生。”

“今天的菜,您尝尝吗?”

像是没听到似的,他没立即看我。

过了五秒,他忽然抬头,目光像要把我烧穿。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笑了。

轻轻的。

“我想要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