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
我是在反审判他,我在逼他看我。
十分钟。
他翻页的手慢了。
二十分钟。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目光像刀,可那刀抖了。
我低头,假装整理裙摆,眼角余光却盯着墙角的监控。
第二天。
我打扫书房。
我看到监控的镜头角度,变了。
不再是正对书桌。
而是微微偏左。
正对着沙发。
那个我昨晚坐的位置。
他调整了。
他看了整晚。
我蹲下擦地板,嘴角压得很低,可心在火热地烧着。
他嘴上说着“不碰”。
可他的眼睛,他的监控,他的呼吸频率——
全在说谎。
他碰了。
用目光,一遍遍,抚摸我。
我直起身走到书桌前。
此时林烬不在。
我拉开抽屉,找那份海外账户的复印件。
没有。
我心跳一沉。
翻另一个抽屉。
也没有。
我抬头,看向保险柜。
门虚掩着。
昨晚,他进来过。
他找到了。
我闭上眼笑了。
他找到了,又怎样?
我早复印了三份。
一份藏在内衣夹层。
一份寄给了律师朋友。
一份烧了。
灰烬,混在香炉里,撒在他父亲灵前。
6
他可以毁证据。
可他毁不掉我知道的事实。
我走出书房。
路过走廊镜时,我停下了脚步。
镜中的我,脸色苍白,眼底有青色。
可眼神却亮得吓人。
像火。
我抬手,摸了摸脸颊。
轻声说:
“林烬。”
“你说不碰我。”
“可你看了整晚。”
“你说恨我。”
“可你调整了监控。”
“你说我是罪人。”
“可你……”
“连让我消失的勇气都没有。”
我转身走向厨房。
今晚,我还要做饭。
糖醋排骨。
这次,我只做一次。
不做七次。
不做十一次。
就一次。
我照常地切肉、放锅、炒糖色。
醋香弥漫。
我哼了句歌。
很小声。
《白桦林》。
他听过的。
当年大学演讲我唱过。
他录了音,藏在书房暗格。
我在无意中见到过。
锅里的汁收干。
我装盘端上桌。
他依旧坐在主位。
没动筷子。
我低头吃饭。
吃到一半时抬头。
“林先生。”
“今天的菜,您尝尝吗?”
像是没听到似的,他没立即看我。
过了五秒,他忽然抬头,目光像要把我烧穿。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笑了。
轻轻的。
“我想要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