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活着’不是罪。”
“你父亲的不幸,不是我造成的,你也不必如此折磨我,和你自己……”
傅纯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擦地板。
电话是匿名号码。
我接了。
“姐……我毁容了。”
我手一抖。
抹布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
“是林烬。”她哭,“他介绍的医院……他说能贷款……可手术时,医生切歪了……我现在像鬼一样……”
我没出声。
地板上的水,慢慢晕开。
像血。
“你帮帮我……我不想活了……”
“啪。”
电话断了。
我握着手机。
站在原地。
五分钟后,我走进书房。
打开保险柜翻找。
“丽颜整形医院”的财务记录。
一笔笔,全是林烬的暗股。
手术排期表上,傅纯的名字,被红笔圈出。
旁边批注:“重点关照,确保失败。”
我盯着那四个字,心像被刀剜。
我忍着没有哭,把文件复印塞进内衣。
去了医院。
心理科。
我匿名捐了100本哲学书。
尼采、萨特、波伏娃。
每本都夹着书签。
统一写着:
“美是自由,不是脸。”
护士收下书,好奇:“谁捐的?”
“一个不想被定义的人。”我说。
我走了。
没回头。
我知道,林烬会知道。
他掌控这家医院,每天都会看捐赠记录。
我赌他看到书时会失控。
我赌对了。
第二天,管家来报:“太太,林先生摔了杯子。”
“玻璃扎进手,流了血。”
我没问。
只低着头,继续切菜。
可我知道——
他在痛。
不是因为手。
是因为那句话。
“美是自由,不是脸。”
他囚我两年,毁我妹妹。
可他忘了。
真正的美,不在皮相。
在灵魂不跪。
在伤痕里开花。
在绝望中,依然选择清醒。
晚上,我照常做饭。
糖醋排骨。
只做一次。
我端上桌。
他依旧坐在那里。
手缠着纱布,血渗出来一点。
我依旧坐下吃饭,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
吃到一半,他忽然开口:“那些书……是你捐的?”
我抬头。
直视他。
“是。”
“你什么意思?”
7
我放下筷子。
“意思是你错了。”
“你以为毁了脸,就等于毁了人?”
“你以为让我妹妹变丑,我就痛?”
“可你忘了——”
我站起身。
“我们傅家的女人。”
“骨头是硬的。”
“心是自由的。”
“你毁得了皮相。”
“毁不了命。”
他猛地抬头,眼底,有震惊,有痛,有……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