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数了数,压缩饼干够他一天吃两顿,吃三个月;罐头二十罐,平均四天一罐;矿泉水两瓶,不够,但他很快发现,墙角有个金属水龙头,拧开,能流出无色无味的水,接了点尝了尝,没怪味,应该能喝。
物资刚好够活三个月。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的不安又重了几分。不是临时起意的绑架,是有预谋的,连他能活多久都算好了。
他把纸箱推到一边,准备再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目光却落在了床头。
床头摆着本书。
就是那本让他晕过去的书。深棕色的硬壳封面,角落烫着枯萎的花,书页边缘泛黄,带着和房间里一样的灰尘味。
林默把书拿起来,犹豫了一下,翻开。
第一页没有字,只有和封面一样的花。第二页也没有。直到第三页,才有一行黑色的字,是手写的,字迹很工整,像是用钢笔写的,墨色均匀,不晕染。
“活下去,三个月。”
只有六个字。
林默皱了皱眉,往后翻。第四页还是这六个字,第五页也是,第六页……整整一页,密密麻麻全是“活下去,三个月”,每个字都一样工整,像是用模板印上去的,却又带着手写的温度——或者说,是冰冷。
他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除了开头几页的空白和花,剩下的每一页,全是这六个字。
合上书时,林默的手指在封面上顿了顿。那朵烫金的花,在惨白的灯光下,好像比刚才更清晰了点,花瓣的纹路像真的一样,甚至能看出枯萎的褶皱。
他把书放在床头,决定先冷静下来。现在慌没用,得搞清楚这地方到底是什么,是谁把他关在这,为什么要让他活三个月。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林默吃了半包压缩饼干,喝了点水龙头的水,靠着墙坐了很久,试图回忆过去有没有得罪过谁,有没有见过那本书,可脑子里一片空白。那本书像是凭空出现的,他对它没有任何印象,除了指尖碰到封面时那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晚上,他躺在硬木板床上,盯着天花板的灯。那灯一直亮着,没有开关,惨白的光照得他眼睛发涩,却毫无睡意。房间里太安静了,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总觉得这安静里藏着什么。
像是有谁在看着他,就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呼吸很轻,所以他听不到。
第二天,林默开始系统地检查房间。他用指甲刮墙壁,想看看能不能刮下点什么;他敲遍了每一寸墙面,听声音有没有不同;他甚至搬开了床——床是固定在地上的,底下积着层薄灰,灰里有几根短短的头发,还有片干枯的花瓣,和书封面上的花很像。
没有任何发现。
墙壁还是实心的,床还是动不了的,除了那片花瓣,没有新的线索。
他又拿起那本书。这次他看得更仔细了,书页是很厚的宣纸,摸上去很光滑,纸质很老,应该有些年头了。字迹是黑色的,墨色很深,用指甲刮了刮,刮不掉,像是渗进纸里了。他翻到中间一页,突然发现有个字和别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