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没有说话,他扯下我的围巾:“干这么久的活,也不嫌热。”
我强扯出笑脸:“我没事的。明天记得来接我上学。”
纪伯野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一把将我用力搂进怀里。
少年身上干净的洗衣液清香取代了记忆中的雪松冷香,我僵硬地愣在原地。
“姜年,想哭就哭出来,别硬忍着。你记住,你还有纪家呢……”你还有我呢。
最后这句话他虽然没有说出口,我却清晰地听到了。
夜色深沉,就让我放纵自己沉溺这片刻温暖吧。
我把脸深深埋进他温热的颈窝,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爸爸,你看,天塌下来了,还是有人愿意替我扛一扛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轻轻擦掉我满脸的泪水,声音温柔:
“要不要跟我去看海。”
我把书包塞进他怀里,不敢抬头:
“好。”
“晚安,姜年。”
从二楼窗户,我看见纪伯野上了一辆黑色宾利,很快消失在浓重夜色里。
窗外风声呜咽,天这么冷,是不是要下雪了?
5.
重新回到学校,我才发现课程进度早已甩下我一大截。
同学们看我的眼神闪烁躲避,窃窃私语像苍蝇般嗡嗡不绝。
放学和纪伯野一起等车时,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起董舒宜。
“你们班那个赵琛,是不是交了个女朋友在我们班?”
“怎么,你喜欢他?”
纪伯野漫不经心地回答,专注地看着司机来的方向。
我下意识看了眼驶过的私家车,是她,恶狠狠盯着我的目光一闪而过。
“怎么可能。”
纪伯野正在兴致勃勃地说学校的趣事,眉眼弯弯,眉飞色舞的样子让我暂时忘记了烦恼。
我也跟着附和,心里却泛起一丝酸涩。
这个单纯的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纪家,黄豆像往常一样兴奋地冲出来扑进我怀里。
这只萨摩耶幼犬是我当初一时冲动买下的,却因我爸对狗毛严重过敏而寄养在纪家。
纪伯野嘴上嫌弃,却把它养得白白胖胖。
干妈亲自下厨做了四菜一汤,香气扑鼻。
六点整,纪伯宇准时推门而入。
他脱下笔挺的西装递给阿姨,随手松开领带,朝我温和地笑了笑。
饭桌上,我埋头专注地吃饭,耳朵却竖起来听着他们聊公司近况和时事新闻。
干妈不停往我碗里夹菜:
“年年,一个人住终究不是办法,还是搬来和干妈住吧,好歹有人照顾。”
“我觉得挺好的,一个人自在。”
“这孩子…”
干妈无奈叹气:
“总是这么要强!”
天知道我多渴望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可是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个外人。
这时纪伯野突然开口:
“反正离得不远,随时可以过来。”
干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头又柔声对我说:
“跟干妈还客气什么?你要是愿意,以后就跟纪伯野一样叫我妈。”
我偷偷瞟向纪伯宇,他正唇角微扬地看着这场面。
那一刻我忍不住想,你呢?你希望我搬进来吗?
6.
第二天刚进教室,我就发现课桌上赫然放着一封熟悉的信,血红色的爱心图案刺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