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那天，苏慧只带了几件衣服和一床被子，还有一个旧木盒——里面装着林晚小时候写的字，苏慧没舍得扔。林晚跟在母亲身后，看着曾经的家越来越远，心里没有难过，只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像砚台里的墨被水冲干净了，只剩下冰冷的石头。
第二章 叛逆与裂痕
离异后的日子，苏慧带着林晚租住在老城区的出租屋里。房子很小，只有两个房间，墙壁上有些斑驳的霉斑，窗户对着一条狭窄的巷子，每天早上都能听见卖早点的吆喝声。苏慧找了份在超市理货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后还要检查林晚的作业——可林晚的作业要么没写，要么写得乱七八糟。
“林晚，你看看你这成绩！”苏慧把试卷拍在桌上，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每天累死累活，不是让你在学校混日子的！你爸已经这样了，你难道也要毁了自己吗？”林晚趴在桌上，头也不抬：“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苏慧气得抬手想打她，手到半空又停住了，最后只是捂着脸，蹲在地上哭：“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林晚其实知道母亲辛苦。她见过苏慧在超市里被顾客刁难，低着头道歉；见过母亲晚上偷偷抹药膏，因为理货时搬重东西闪了腰；见过母亲把好吃的留给她，自己却吃咸菜馒头。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叛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对抗生活的落差——以前她是被父亲宠着的小公主，现在却成了别人眼里“没爸教”的坏孩子。
有一次，林晚逃课去网吧，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家。苏慧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一件外套，看见她回来，立刻站起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下午！”林晚没理她，往房间走，苏慧拉住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焦急：“晚晚，别再这样了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妈妈带你去补补课，你把成绩赶上来……”林晚猛地甩开她的手，吼道：“你别管我！要不是你跟我爸离婚，我能变成这样吗？”
苏慧愣住了，眼里的光瞬间灭了。她看着林晚，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那天晚上，林晚听见母亲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哭声，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骄傲让她不肯道歉。
林晚的叛逆变本加厉。她开始夜不归宿，和一群朋友去KTV唱歌，甚至学会了抽烟。班主任找苏慧谈了好几次，说林晚再这样下去，可能连高中都考不上。苏慧没办法，只好请假陪林晚去上学，每天站在教室门口，看着林晚走进教室才走。林晚觉得很丢人，在教室里跟老师吵架，说苏慧是“疯婆子”。
那天下午，苏慧来接林晚放学，林晚故意跟一群混混走在一起，还当着苏慧的面抽了一口烟。苏慧冲过来，把烟从她手里夺过来，扔在地上踩灭，声音发抖：“林晚，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晚冷笑：“我想让你别管我，你听不懂吗？”苏慧突然抬手，打了林晚一巴掌。
那巴掌打得不重，却让林晚愣住了。她看着苏慧，母亲的眼睛通红，脸上满是绝望：“我管你，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我不想看着你毁了自己！你爸已经毁了他的人生，你不能再这样……”苏慧的话没说完，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林晚站在原地，看着母亲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母亲明明那么辛苦，她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