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那双总是平静如古井的眼睛里终于翻起惊涛骇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远处传来脚步声。清音迅速退后一步,又变回那个淡漠的僧人:"女施主,该用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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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暴雨骤至。
昭宁在禅房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听见窗外有动静。她悄悄推开窗缝,看见清音冒着大雨站在古井边,手中捧着盏莲花灯。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泪。
昭宁抓起油纸伞冲出去。刚跑到回廊拐角,突然被人捂住嘴拖进暗处。
"别出声。"林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井边。"
清音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衣人,两人正在低声交谈。暴雨淹没了对话,只隐约听见"青荷...报仇..."几个字。
昭宁看着雨中孤立的白色身影:"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林珩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陛下命我查北疆细作,线索指向寒山寺。"
信纸被雨水打湿,露出朱批:"谢家旧案,另有隐情。"
谢家旧案...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底.....
“计划有变,宰相府的眼线已至寒山寺,你必须尽快撤离!”
“再给我三日。”清音沉默片刻说道....
“三日?”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谢云琅,你真以为换个身份就能瞒天过海?十年还没断干净。”
——谢云琅。
昭宁浑身一颤,林珩猛地按住她的手腕,却为时已晚,一块松动的墙砖“咔”地滚落。
黑衣人瞬间拔刀,清音却抬手一拦。
“出来吧”清音头也没回,声音比夜雾还冷,“不累吗?”
林珩干脆利落地跃出矮墙,寒光一闪,林珩的剑已抵在清音喉间:"谢公子,久仰。"
清音——不,谢云琅缓缓抬眸,眼底再无往日的平静,只剩一片凛冽杀意。
"现在,该你解释了。"昭宁从阴影中走出,声音发颤,"谢、云、琅。"
四人僵持而立。
"十年不见,你们倒是学会跟踪了。"谢云琅冷笑,指尖轻抚腰间暗器。
林珩的剑纹丝不动:"不如谢公子手段高明,假死脱身,藏身佛寺。"
"所以这些年……"昭宁死死盯着他,"你一直活着,却不肯现身?"
黑衣人突然嗤笑:"找仇人之女叙旧吗?"
"闭嘴。"谢云琅寒声道,"滚。"
黑衣人耸肩,纵身跃入夜色。
“仇人?”昭宁猛地看向谢云琅:“什么意思?”
莲花灯“啪”地坠地,火苗窜上了谢云琅的袖角,不一会就被雨水熄灭了....
"十年前那晚,"他盯着昭宁的眼睛,“你父亲沈砚,亲手打开了谢府的侧门。”
林珩的剑锋一晃逼近:“证据呢?”
“证据?”谢云琅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剑伤,“这是镇北侯府的狼牙剑,可箭上的毒——” “却是宰相府的'青丝绕'!”
昭宁踉跄后退,脑中闪过父亲书房暗格中的瓷瓶——瓶身确实刻有青丝二字。
林珩默默放下剑锋........
“现在明白了?”谢云琅拾起熄灭的灯盏,“你们眼中的故人重逢,于我而言....."
他碾碎灯罩,碎瓷扎入掌心:“不过是场迟来的清算。”
“你们不是想知道那井中女尸是谁吗?”谢云琅嗓音骤哑,“青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