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文件,借着远处路灯的光线仔细阅读。每一页都记载着严苛的训练要求,每一行都暗示着未来的危险与挑战。但当看到"特殊人才破格录取"和"全额资助家庭补贴"时,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第一次拨通文件上的电话时,她的手指在颤抖。听筒那端传来一个冷静得近乎机械的男声,背景里有隐约的电流杂音。"请报出你的识别码和全名。"对方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通话很短,只有三分钟,却足以改变她的一生。挂断电话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你疯了?"最好的朋友苏晓抢过她的行李时,指甲在她手背上划出一道红痕,"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你会没命的!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开幼儿园的吗?"
诺黛依永远记得那个拥抱有多用力,也记得自己掰开苏晓手指时,对方眼中碎裂的光。火车站台熙熙攘攘,告别的广播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方便面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对不起。"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对平凡人生最后的告别。列车启动时,她看见苏晓的身影在月台上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一片模糊的泪光中。她靠在车窗上,任由泪水无声滑落,手中的纸飞机被捏得变了形。
3 星际征途
特种部队的训练场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北方的风沙刮在脸上生疼,高强度的训练让她的作训服每天都要被汗水浸透好几次。但最残酷的不是训练本身,而是时间——仅仅三天后,她所在的小队就被投入实战。
那是个暴雨夜,豆大的雨点猛烈敲击装甲车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车厢内弥漫着汗水、铁锈和柴油混合的气味。无线电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指令:"......遭遇伏击......请求支援......"电流杂音中夹杂着激烈的交火声和短促的指令声。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真实的枪声,比训练场上的要尖锐得多,像冰冷的钢针扎进耳膜。子弹擦过耳畔的灼热感,战友倒下的闷哼声,雨水混合着血腥味的气息——所有这些都在一瞬间将她淹没。
"菜鸟!跟上!"班长的吼声在雨幕中模糊不清。她在泥泞中翻滚,感觉到右臂一阵灼痛。鲜血从作训服里渗出来,在雨水中晕开淡淡的粉色。
岩洞很窄,刚好能容纳一个人蜷缩。诺黛依摸索着撕开急救包,手指因为寒冷和恐惧而不听使唤。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但鲜血还是在不断渗出。远处交火的声音渐渐稀疏,最终被暴雨声完全吞没。
失血带来的寒冷比洞外的暴雨更刺骨,意识开始模糊。就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那声音不像人类发出的,更像是某种机械合成音:
"[基因序列验证通过......神经适应性检测达标......是否接受星际舰队征募?]"
求生的本能让她在恍惚中做出了选择。嘴唇无声地翕动,发出一个气音:"是......"
强光吞没了一切,岩洞、暴雨、伤痛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连根拔起的失重感。最后的意识里,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凤凰花开的毕业季,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回荡,苏晓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办幼儿园......"
强光散去后,诺黛依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银灰色的金属墙壁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某种陌生的金属气味。她躺在一个透明的医疗舱内,身上的伤口已经奇迹般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新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