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立即上报！”高明擦去脸上血污，拉起还在耳鸣的高觉。
二人驾云急奔通明殿，求见四大天师之一葛天师。然而值守功曹却拦在殿前。
“天师正与真武大帝议事了，吩咐不得打扰。”功曹面无表情。
“我们有急务禀报！”高觉急道，“下界有邪神降世，摄取生魂，恐酿成大祸！”
功曹瞥他们一眼，淡淡道：“下界邪祟滋生乃常事，自有城隍土地处置。你二人且将所见录入玉册，待天师闲暇时自会批阅。”
“可此次非同小可——”高明还想争辩。
功曹打断：“千里眼顺风耳，尔等职责是巡查上报，而非越权定夺。三百年道行，连天规都忘了么？”语气中已有训诫之意。
兄弟二人哑然。他们虽神通特异，但在品阶森严的天庭中，确实只是末流小神，无权直禀天听。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退回南天门，将所见详细录入玉册，呈交功曹司。然而直到轮值结束，那玉册依旧堆在无数文牍之中，未被翻看。
返回居所时，高明忽然按住还在渗血的耳朵，低声道：“阿觉，那邪物的嘶嚎...你可听出些什么？”
高觉面色发白：“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倒像是...古籍中记载的先天魔神之语。”
“先天魔神早在洪荒时代就被尽数镇压或驱逐了...”高明声音干涩，“而且你发现没有，那些村民眉心符咒上的眼睛图案——”
他蘸着自己未干的血，在云墙上画出一只诡异的竖瞳。
“这是巫蛊一脉的图腾。”高明沉声道，“但巫蛊之术失传已久，怎会突然现世？”
兄弟俩沉默对视，都感到一股寒意。这事绝非寻常邪祟作乱，背后恐怕牵扯极大。
当夜，高明在打坐时心神不宁，忍不住再次睁开千里眼，望向那滨海村落。
然而这一次，他只见云遮雾绕，一片模糊——有人布下了强大禁制，隔绝窥探！
“不妙。”高明推醒熟睡的高觉，“事情怕是比想的更麻烦。”
突然，窗外一道金光射入，化作一枚玉符悬浮空中。兄弟二人一惊——这是葛天师特有的传信符！
玉符中传出葛天师凝重的声音：“汝二人今日所见，不可再对他人言。那南方之事...非尔等所能插手，切记避而远之，否则必遭杀身之祸！”
话音落下，玉符自燃成灰烬。
高明与高觉面面相觑，俱是骇然。天师不仅已知晓此事，还特意警告他们回避？
“连葛天师都讳莫如深...”高觉声音发颤，“我们到底撞破了什么秘密？”
正当二人惊疑不定时，高觉的耳朵突然一动，捕捉到极远处飘来的声音。
“...有两个小卒子看见了，要不要处理掉？”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另一冰冷的声音回答：“暂时不必打草惊蛇。计划将至关键，若他们识趣闭嘴，便多活几日...”
声源迅速远去，消失无踪。
高明看着弟弟瞬间惨白的脸色，已然明白一切。
他们窥见了不该窥见的秘密，如今已是命悬一线。
“阿明，”高觉涩声道，“我们好像摊上大事了。”
高明望向窗外漆黑云海，缓缓擦去眼角再次渗出的血丝。
这一次，千里眼的伤痕远比表面更深。那道赤黑目光留下的印记，正隐隐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