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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欢坐在宽敞却冷清的客厅里，手里攥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纸张的边缘被她指尖压得微微起皱，白色纸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就像她此刻的心境——冷得彻骨。
顾家的别墅一向安静，仿佛与世隔绝。走廊尽头的挂钟发出清脆的“滴答”声，每一秒都像在提醒她，等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她望着门口，耳边空寂，只有自己的呼吸。
顾景深回家的时间一向准时。九点，车声响起，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院子里。男人走进来，西装笔挺，衬衫领口一丝不苟，身上仍带着外头的寒意。他姿态冷峻，眉目间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沈清欢站起身，把那份协议放到茶几上。声音不高，却格外清晰：“顾景深，我们离婚吧。”
男人的脚步一顿，眉心微微皱起。他低头看了眼桌上的文件，神情淡漠，仿佛这只是他一天中数不清的商务合同之一。“原因？”他声音冷淡，吐字清晰。
“没有原因。”沈清欢的眼神沉静，却掺杂着疲惫。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十指交握，掌心微微出汗。她不想再去解释那无数个深夜的孤独、不想再去回忆他忘记她生日的冷漠、不想再说那些她曾拼命讨好顾母的屈辱。
这些，已经说过太多次。可每一次，他都用沉默或敷衍来回应。
顾景深坐下，修长的手指拿起钢笔，眼神不带一丝波澜。“既然你坚持，那就签吧。”
沈清欢怔了一下。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有哪怕一点迟疑，至少会问一句“你是不是认真的”，或者有哪怕一丝挽留。可他没有。他的冷漠，比任何争吵都来得残忍。
钢笔在纸上划过，留下锋利的字迹。顾景深的签名一气呵成，潇洒决绝。他把笔丢回桌上，姿态优雅却疏离：“从今天起，我们互不相干。”
沈清欢盯着那两个字——顾景深。心口像是被撕裂，血肉模糊，却又无声无息。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文件，转身就走。
门口的佣人低头避让，不敢多看她一眼。沈清欢的背影瘦削而倔强，黑色大衣紧紧裹着身体，仿佛这是她最后的盔甲。
夜风扑面而来，冷得刺骨。沈清欢抱紧文件夹，手指冰凉。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三年的婚姻，最终不过是薄薄几张纸。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儿，嫁进了江城最显赫的顾家，成了人人艳羡的顾太太。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段婚姻从未真正属于她。
顾母从不认可她的出身，每一次家宴，她都小心翼翼坐在角落，端着酒杯，笑容僵硬。顾景深从不替她挡下那些明里暗里的讥讽，只是冷眼旁观，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
她曾努力讨好，努力融入这个家庭，努力做一个“合格”的顾太太。可最后，她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爱情。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沈清欢独自站在人行道边。红灯的倒计时在她眼前跳动，仿佛提醒她，一段人生已经结束，新的篇章即将开始。
可她心里明白，那并不意味着轻松。
手机在包里震动。她拿出来，是闺蜜林乔的电话。
“清欢，你真的离了？”林乔的声音急切而担忧。
“嗯。”沈清欢轻声回应，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声音沙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