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你来真的!打坏了我你赔大理寺钱啊?!”我龇牙咧嘴地甩着手臂。
烟雾稍散,他看清那本书的封面——《南华真经》精注版,他师祖的手稿孤本。他脸色瞬间黑了一层。
趁他眼神微变的那一刹,我再次动了,不是进攻,也不是逃跑,而是猛地扑向另一边多宝阁上的一只青玉瓷瓶!
云溯脸色终于变了:“住手!”
晚了。
我已经抱住了那只看起来就价值连城的瓶子,做出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别动!再动我松手了!让你的道祖晚上找你谈心!”
云溯的动作硬生生僵住,投鼠忌器。他盯着我,那眼神,大概是想把我片成一千片喂狗。
周围的护卫从烟雾里围上来,但不敢贸然上前。
“沈、晞。”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
“哎!在呢!”我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瓶子蹭过去,“国师大人,商量个事儿呗?帮个小忙,破个案子,完了这瓶子完好无损还你,怎么样?”
他闭了闭眼,额角青筋微跳,再睁开时,已恢复一片深寒:“与你无关的案子,少插手。”
“现在有关了。”我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只有我俩能听见,“新娘化玉案,第七起了。妖气冲天,非国师您这等专业人士出马不可啊。陛下若问起来,您也不好交代不是?”
他沉默地盯着我,那双深潭似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半晌,冷嗤一声:“激将法?无聊。”
“不不不,是诚挚的请求。”我眨眨眼,“外加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威胁。”说着,我作势松了松手,瓶子往下滑了一寸。
他负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空气凝固得吓人。
良久,他几乎是磨着后槽牙,挤出三个字:“……罗盘拿来。”
“好嘞!”我立刻变脸,麻溜地把刚才趁机塞进怀里的罗盘掏出来,双手奉上,顺便把瓶子小心翼翼放回原处(还讨好地擦了擦上面我摸过的地方)。
云溯一把夺过罗盘,眼神像刀子似的在我脸上刮过,然后走到房间中央,屏退护卫。
他指尖在罗盘复杂的天池指针上轻轻一拨,注入一丝极淡的金芒。指针疯狂旋转起来,发出细微的嗡鸣,周围空气似乎也随之震颤。他闭目凝神,口中默诵咒文,周身泛起难以言喻的玄妙气息。
我屏息看着。
片刻后,指针旋转渐缓,颤巍巍地停下,指向一个方位。
云溯睁开眼,看向指针所指,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抬指快速掐算,脸色越来越冷峻。
“如何?”我凑过去。
他猛地抬眼,目光锐利如箭,直直射向我:“卦象显示,凶煞移位,下一个目标——”
他顿住,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冰冷和一丝极淡的……惊疑?
“是你。”
我愣住了:“……我?”我指着自己鼻子,随即噗嗤笑出来,“国师大人,您这罗盘是不是年久失修卡壳了?我一没钱二没色三还是个男的,那贼人瞎了也不会挑我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