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尖叫，想逃跑，但身体像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
"那个摄影师也姓于，真巧，不是吗？"
"我跟他没关系！"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只是来旅游的！"
"我知道。"她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所以我选中了你。你比他帅多了。"
她从我身上起来，轻盈得像一片羽毛："从今天开始，我住这里了。"
"什么？！"我猛地坐起来，"不行！你是...你是..."
"鬼？"她歪着头，"那又怎样？你会习惯的。"
我看着她走向窗户，阳光穿透她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几乎透明的影子。她转身对我微笑，那笑容既天真又危险。
"别想着逃跑，"她轻声说，"我已经跟定你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疯狂的尝试——收拾行李准备偷偷溜走。当我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时，辛辛就站在门口，穿着那身红裙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这么晚了，去哪啊？"她歪着头问。
"我...我去上厕所。"我干笑。
她飘进房间——真的是飘，脚离地至少十厘米："我陪你啊。"
厕所里，我对着镜子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可能是时差或者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直到镜子里，辛辛的头从我肩膀后面探出来，对我做了个鬼脸。
"啊——！"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你的表情太好玩了！"
"这一点都不好玩！"我压低声音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突然不笑了，眼神变得异常认真："我想有人记得我。"
那一刻，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的恐惧突然消散了一些。镜子里，她的倒影显得那么孤单。
"好吧，"我叹了口气，"但你得遵守规则。"
"什么规则？"
"第一，不准突然吓我；第二，不准偷看我洗澡；第三..."我绞尽脑汁，"第三，不准附身或者什么鬼技能。"
她撅起嘴："那多没意思。"
"不同意我就去找道士。"
"好好好，"她举手投降，"我答应你。不过..."她突然凑近，"第三条不包括在你做梦的时候哦。"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她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回到床上，我辗转反侧，总觉得房间里冷飕飕的。就在我快睡着时，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在抚摸我的脸。
"别闹..."我迷迷糊糊地说。
"于佳，"辛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想听鬼故事..."
"不是鬼故事，"她轻轻地说，"是我的故事。"
于是，在那个新疆的夏夜，一个女鬼向我讲述了她的过去。她如何爱上那个摄影师，如何被骗，如何在绝望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锥心。
"最可笑的是，"她说，"我死后才知道，他连名字都是假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笨拙地拍拍身边的空位："要...要躺下来讲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是在邀请一个女鬼同床共枕？"
"就当是可怜我这个被鬼缠上的倒霉蛋吧。"
令我惊讶的是，她真的躺了下来，虽然身体冰凉，却有种奇异的真实感。
我们就这样并肩躺着，像两个普通的朋友一样聊天。
2
阳光刺进眼睛时，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像条搁浅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