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画了个笑脸。
"女鬼也要洗澡?"我对着空气喊。
花洒突然开到最大,热水喷了我一身。镜子上又多了行字:
「不然呢?泡了三年的河水很臭的」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居然有点想笑。这女鬼怎么跟闹脾气的女朋友似的。
夜幕彻底降临时,辛辛出现了。她飘在窗边,红裙子湿漉漉地滴着水,怀里抱着我白天买的玫瑰花酱和馕。
"约会迟到要受罚哦。"她歪着头,长发像水草般漂浮在空中。
我这才发现她比昨晚透明了些,月光能穿透她的身体照在地板上。
"你...变淡了?"
"白天有个傻蛋把我送他的定情信物拆了一半。"她气鼓鼓地飘过来,冰凉的手指戳我胸口,"知不知道鬼送的东西不能乱动?会折寿的!"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抓起那条湿领带,"用你自杀的腰带改的?这是什么恶趣味?"
辛辛突然凑近,近到我都能看清她瞳孔里细碎的裂纹:"你害怕了?"她轻笑,"那今晚的放灯仪式..."
"不去。"我斩钉截铁。
她眼神瞬间黯淡,整个人像褪色的照片般更加透明:"我就知道...你们都一样..."
"喂,别装可怜啊!"
"三年前那个摄影师,"她飘到窗前,背对着我,"也说过要带我去看放灯...结果那天晚上,他拿着我的私房照片勒索..."
我愣住了。
辛辛转过身,月光下她的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丽:"所以我穿着红裙子跳河了。知道为什么选红裙子吗?"她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这样变成厉鬼最凶呀。"
我腿一软坐在床上。这哪是什么艳遇,简直是恐怖片现场。
辛辛却突然恢复正常,蹦蹦跳跳地过来挽住我胳膊:"开玩笑的啦!走嘛走嘛,去看放灯~"
"你刚才是不是..."
"骗你的?"她眨眨眼,"你猜~"
最终我还是被她拽去了喀什噶尔河边。倒不是屈服于女鬼的淫威,而是她威胁要在民宿大堂现形——"想想古丽大姐看见空中飘着条红裙子的表情?"
河滩上挤满了放灯的维吾尔族人。辛辛紧紧搂着我的胳膊,兴奋地指指点点:"那个莲花灯好漂亮!哎呀那家小孩把灯撞翻了..."
她像个普通女孩一样雀跃,如果忽略她双脚离地十公分的事实的话。
"该我们了。"她变魔术似的掏出那盏诡异的河灯,"要一起放才有意义。"
灯芯点燃的瞬间,我清楚地看见灯罩上那两个小人动了起来——画里的"我"突然扭头亲了"辛辛"一口。
"你施了什么妖术?"
辛辛笑而不语,轻轻推了下灯。河灯晃晃悠悠漂向河心,混在数百盏灯中,突然"噗"地燃起蓝色火焰,烧得干干净净。
"这样你就跑不掉啦。"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鬼灯认主,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
我本该毛骨悚然,却莫名觉得肩上冰凉的触感有点...安心?
回程路上经过一家乐器店,辛辛突然停下。
"怎么了?"
她指着橱窗里的热瓦普:"我生前是跳舞的,最喜欢这个曲子。"
店主是个白胡子老头,正弹着忧伤的旋律。辛辛跟着轻轻哼唱,声音像沙漠夜风般飘忽。
"能买给我吗?"她眼巴巴地看着我,"就当...同居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