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原本就年轻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变得更加红润、更有光泽了。
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像一只吃饱了的猫。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醒来,我是被镜子里自己那张蜡黄的脸给吓醒的。
仅仅一夜之间,我仿佛老了五岁。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嘴唇干裂起皮,原本乌黑的头发都显得有些枯黄。
而当我走出房门,却看到白秋月正哼着小曲在院子里浇花。她穿着一身时髦的连衣裙,身姿窈窕,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她的气色好得惊人,皮肤白里透红,比昨天看起来还要年轻、还要动人。
她看到我,笑盈盈地走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禾禾醒啦?昨晚睡得好吗?”
我看着她那张容光焕发的脸,再想想自己镜子里的鬼样子,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猛地低下头,看向胸口的玉佩。那块原本翠绿欲滴的玉佩,此刻颜色似乎黯淡了一些。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长。
这块玉佩,这个婆婆,有问题!
02
“妈,我……我有点不舒服。”我挣开她的手,脚步虚浮地退后了两步,一手捂着胸口,那里像压了块大石头,闷得我喘不过气。
白秋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审视:“怎么了?刚过门就身子不爽利,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咬了咬牙,伸手就去拽脖子上的玉佩:“可能是……戴着这个东西,睡不安稳。妈,我还是还给您吧。”
我的指尖刚碰到玉佩的红绳,白秋月脸色骤变。她一步上前,死死按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胡闹!这是贺家的规矩,传家的宝贝,是你说摘就摘的?”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那张美丽的脸上再也看不见半分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触犯了禁忌的狠戾。
“我……我只是觉得它太贵重了。”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只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贵重也得戴着!”她不由分说地把我的手扯下来,又仔细地帮我把玉佩塞回衣服里,指尖冰凉,“这玉佩有灵性,认了主,就不能离身。你要是敢擅自摘下来,冲撞了贺家的祖宗,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说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然后,她才重新堆起笑容,仿佛刚才的疾言厉色只是我的错觉。“好了,快去洗漱吧,早饭都做好了。看你这脸色,一会儿我再给你熬碗补汤喝。”
又是补汤!
我一听这两个字就头皮发麻。
吃早饭的时候,贺司令也在。他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军人,腰杆挺得笔直,看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饭桌上,他只是简单问了我几句家里的情况,便不再说话,气氛压抑得可怕。
白秋月却表现得八面玲珑,不停地给我和贺司令布菜,言语间满是对我的关心和对贺司令的体贴。
“来,禾禾,多吃点这个。你太瘦了,要养胖点,以后才好生养。”她夹了一块油腻的红烧肉放进我碗里。
我看着碗里颤巍巍的肥肉,一阵反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