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屏息。

门开。

不是她。

是周临。

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拎着个文件袋。

他走到香炉前,把一叠纸塞进暗格。

动作熟稔,像来过很多次。

我脑子轰一声。

他也来过。

他参与了。

他退后,对着观音像合十。

低声:「妈,第二批资料放好了。等风头过去,再烧。」

然后他转身,走了。

我瘫在角落。

冷得像掉进冰窖。

原来不是我妈一个人。

是他们合谋。

从怀孕那天起,就在等这个结果。

我儿子。

不是被换的。

是被审判的。

因为手张。

因为XYY。

因为不是他们想要的「金孙」。

我慢慢爬出来。

从后窗翻出去。

回病房时,我妈刚端药进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虚弱地笑:「做了个噩梦……梦见孩子被人抱走了……」

她手一抖。

药碗差点洒。

「别瞎想!」

她声音发紧。

我低头喝药。

热的。

像吞血。

我放进嘴里,没咽。

全吐在袖口里。

然后我躺下,闭眼。

袖子里,藏着那张红笔批注的照片。

我把它存进手机。

命名:「佛龛下的死刑令」。

下一局。

我要让他们,跪着念完这段经。

04

我手里有三样东西:

一管脐带血。

一根「金孙」的胎发。

一张红笔写的死刑令。

可我没设备。

PCR仪在手术室,锁着。

周临的权限,刷脸+工卡。

我进不去。

但我得进去。

我得自己测。

不能靠别人。

不能留痕。

我要亲眼看着,那个被他们捧在手心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我盯上了周临的水杯。

他每天早上来探视,总带着那个不锈钢杯,印着「外科周医生」。

他喝完就放床头柜,走人。

第七天,他喝完最后一口,走了。

我戴上手套,拿棉签,蘸生理盐水,轻轻擦他杯口。

指纹膜。

唾液残留。

足够复制出临时生物膜。

我早查过:手术室指纹锁,是老款电容式,能被导电凝胶骗过。

我把棉签里的唾液混进硅胶,倒进指纹模具——是我在淘宝买的「防丢钥匙贴」,背面能拓印。

一夜晾干。

一张假指纹,成了。

工卡呢?

我的教师工卡能进医院大楼,但到手术区就失效。

我需要他的权限。

我翻出他放在病房的工牌,用手机扫描二维码,反编译出ID。

再用图像软件,把我的照片P进模板,生成一张「临时协作人员」通行证。

打印,覆膜,裁剪。

像真的。

就差一个时机。

当晚十点,我让护工通知周临:「林晚舟发烧,说胡话,要见你。」

他来了。

白大褂,眉头皱着。

「又闹什么?」

我闭眼装睡。

护工说:「刚退了,可能是梦魇。」

他冷哼一声,把水杯放桌边,去护士站查记录。

就是现在。

我起身,动作快得刀口发烫。

取下他杯口的指纹膜,贴在自己工卡上。

刷卡,刷脸——用他的指纹膜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