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也许…走了?”艾米丽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眼中闪过一丝渺茫的希望。

亚瑟摇摇头,耳朵紧贴门板。他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微弱却清晰:一种不成调的哼唱?断断续续,跑音走调,夹杂着粘稠的拖拽声和液体滴落的啪嗒声。

3 恐怖涂鸦

某种预感驱使着他。他示意艾米丽和莉莉躲到储藏室最远的角落,堆放的旧衣服和箱子能提供些许掩护。然后他缓慢地将通风百叶窗推开一条缝隙。

光线涌入,尘埃飞舞。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地狱画卷。

客厅几乎被彻底摧毁。家具被撕开,填充物像肮脏的雪花般洒落一地;墙壁上泼洒着大片暗红色,还在缓缓向下流淌。而在那片狼藉中央,跪着一个人形生物。

它曾经是他的邻居,友善的退休邮差戴夫。一个总是乐呵呵、喜欢修剪草坪、会给他家送圣诞糖果的老人。但现在,戴夫脸上布满了十字形的疱疹,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他正哼着不成调的歌,用莉莉散落在地上的彩色蜡笔,在血污和碎肉中画画。

他用碎肉和内脏作为颜料,手指和一段尖锐断骨作为画笔。画的是混乱交织的线条和扭曲怪诞的圆圈。

图案中央,是亚瑟家养了多年的金毛犬“雷克斯”,已经被开膛破肚,内脏被拉扯出来,成为这恐怖涂鸦的一部分。

亚瑟胃部剧烈收缩,但他奇迹般地没有移开视线。一种冰冷的审视感占据了他的大脑,压倒了恐惧和恶心。

那图案太拙劣了。毫无结构,毫无美感,只有无序的疯狂。色彩搭配令人作呕,线条软弱无力,构图拥挤而混乱。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这不只是对死亡的恐惧,更是对这种浪费材料的、低效的混乱产生的极致反感。

就在这时,戴夫抬起头,对上了亚瑟的眼睛。

那目光里没有认出,没有旧日的情谊,只有发现新玩具的纯粹而邪恶的狂喜。

戴夫发出一声兴奋至极的嚎叫,猛的着地冲向地下室的门!

“不!”亚瑟猛地关窗大喊,“躲起来!最里面!”

沉重的撞击力砸在门上!老旧的锁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整个门框都在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砰!砰!砰!”

艾米丽压抑的尖叫和莉莉被捂住的、沉闷的哭声淹没在狂暴的撞门声中。

亚瑟举枪对准那扇颤抖的门,手指却抖得无法稳稳扣住扳机。他是建筑师亚瑟·格雷厄姆,不是战士,不是杀手。

“咔嚓!”

4 血腥反击

门栓终于不堪重负,断裂开来!

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满脸疯狂笑容、口水直流的“戴夫”冲了进来,腥臭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地下室。他目标明确,直接扑向离门最近的艾米丽!

“滚开!”亚瑟几乎是闭着眼扣动了扳机。

“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封闭的地下室里炸响,回音震得人鼓膜欲裂。巨大的后坐力狠狠撞在亚瑟未经训练的肩膀上,剧痛传来。

他打偏了。铅弹擦着“戴夫”的肩膀飞过,撕裂了衣服和皮肤,但并未造成致命伤,反而打碎了他身后架子上的几个玻璃罐,腌菜和酸涩的汁水淋了他一身。

但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冲击似乎暂时打断了“戴夫”的疯狂进程。他愣了一下,停下动作,摸了摸肩膀上渗出的血痕,抬起手指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他笑了。那笑容变得越发诡异和兴奋,仿佛发现了比女人更有趣的玩具——一个会反抗、会制造噪音的新玩具。